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冬妮娅才被赵为民从上面拽进一个黑洞洞,散发着铁锈和机油味的狭窄入口。
王有为也拼了老命,吭哧吭哧爬了上来。
瘫在冰冷的铁板上,像条离水的鱼。
“草,回个国是真的费力!”王有为低声叫骂,“下回老子再来毛子国,我就是孙子!”
“嘘!”赵为民赶忙打断他的抱怨,让他小声点,“想把人给招来是吧?”
幸好海峰跟寒风呼啸,不至于让他的声音传很远。
“下面咱们怎么走?”王有为喘着粗气问。
“通风管道!”冬妮娅指着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铁管口,“钻进去往里爬,找个岔口躲着!”
管道里漆黑一片,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呛人气味。
空间狭窄,只能跪着往前爬。
王有为边爬边骂娘。
冬妮娅爬得最慢,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肩膀,疼得她直吸冷气。
不过毕竟之前是特工,这点伤痛对她来说还不算难受!
不过机油的味道实在是刺鼻。
熏得人脑袋晕沉。
如果听到管道下面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他们三人还得停下来。
更加难受了!
爬了不知多久,前面出现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岔口。
“就在这儿!”赵为民低声道,“都别出声,天亮前,船就开了!”
三人蜷缩在冰冷满是油污和灰尘的管道岔口里,挤成一团。
外面隐约传来码头上的喧嚣、机器的轰鸣,还有毛子水手粗鲁的吆喝声。
时间一点点熬。
寒冷和疲惫像两条毒蛇缠绕着他们。
王有为眼皮直打架,头一点一点。
冬妮娅靠着冰冷的管壁,闭着眼,脸色惨白。
“睡会儿吧。”赵为民拍了拍冬妮娅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还早着呢,也没人会检查这儿。”
冬妮娅看了看冰冷的管道,露出苦笑,“这也太硬了,怎么睡?”
“这……”他看了看四周后,随后轻轻咳嗽一声,“那个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趴在我腿上睡吧。”
“你?”冬妮娅看了眼他的双腿。
的确是一个睡觉的好枕头。
她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迟疑片刻后也没有矫情。
于是乎,枕在对方的大腿上。
伸直了身子,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王有为看到这一幕,颇为不乐意,“我说为民,你都让冬妮娅枕你了,不缺我一个吧?”
“去你大爷的,自己想办法去。”
闻言,王有为露出鄙夷的神色,“真是见色忘友!”
扯淡一会儿后,赵为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船体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
接着是悠长刺耳的汽笛声!
呜……!
“开船了!”王有为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清醒。
船体开始缓缓移动。
管道里传来更清晰的机器震动声。
三人谁也没说话,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和狂跳的心。
黑暗的管道深处,只有机器单调的轰鸣。
管道里机器轰鸣,震得人骨头缝都发麻。
“他娘的,这破船动静也忒大了……”王有为缩着脖子,抱着胳膊直哆嗦,“冻死老子了,又冷又饿!”
赵为民瞪了他一眼,“省点力气,才刚开船!”
冬妮娅枕在赵为民腿上,闭着眼,眉头紧锁。
机油味混着铁锈味,熏得人脑仁疼。
船体的晃动拉扯着她的伤处,疼得她睡不踏实。
时间粘稠得像冻住的油,一分一秒都难熬。
王有为的肚子咕噜噜叫得震天响。
“操……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点烤松鸡早他娘消化没了。”
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因为环境原因。
有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原因。
王有为这些天是脏话连篇。
似乎想用这些脏话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赵为民听到他的抱怨也是无奈,“忍着点吧王队长,谁不饿呢?”
王有为跟着叹了口气之后,肚子叫得更欢了。
“冬妮娅。”赵为民看想了枕在自己腿上的冬妮娅,“这艘船要多久才会到达东三港?”
冬妮娅默默思索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一般来说一天就能到,毕竟这儿离东三港的距离不是很远,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有耽搁。”
“行吧。”
见没有确切答案,赵为民也没有多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
管道里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机器的轰鸣永恒不变。
饥饿和寒冷还有困倦像三把钝刀子,慢慢割着人的神经。
王有为饿得眼冒金星,蜷缩在冰冷的铁管壁上,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冬妮娅也醒了,脸色更差,嘴唇干裂起皮。
“水…”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
赵为民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
“忍着点……快了……”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突然!
“哐当!哗啦——!”
一声巨大的闷响从船体深处传来!
接着是剧烈的晃动!
“操!”王有为被震得一头撞在管壁上,眼冒金星,“撞…撞冰山了?”
“不是。”赵为民稳住身体,侧耳倾听,“是锚链,下锚了!”
管道里的震动和噪音明显减弱了许多。
外面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还有海鸥的鸣叫。
“船是到了吗?”冬妮娅挣扎着想坐起来,牵扯到肩膀,疼得吸了口冷气。
赵为民小心地扶着她,“应该是到东三港了,听动静他们好像已经在开始卸货了!”
“那……那咱咋下去?”王有为又慌又急,“还爬这破管子?”
“当然是等到天黑!”赵为民看向了他,“现在外面全是人,等货卸得差不多人散了之后,差不多天也黑了,咱们再摸下去!”
又是一段漫长的煎熬。
外面卸货的噪音渐渐平息,人声也稀疏下去。
管道里的光线彻底暗了,只有远处码头隐约的灯光透进来一丝。
“应该是差不多了吧!”赵为民活动了下冻僵的手脚,“咱们原路爬回去吧!”
爬出狭窄的通风管道,回到那个满是油污的锚链舱角落。
冰冷的空气带着咸腥的海风灌进来,三人贪婪地吸了几口。
赵为民凑到那个狭窄的入口边,小心地探出头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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