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起来，那个人……真实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人叫Z，其他的一无所知，那人是我的偶像。”
曲霜白：“……”
什么情况，在这里都能遇见粉丝？
不过，网络世界的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向来不是像饭圈那般的和谐，通常网路上见面就要打的你死我活，美名其曰“致敬”或者“教导”。
若是能打败，一朝地位就会天旋地转，大多数的人都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包括曾经的曲霜白，脚底下也踩着无数个网络大神的“尸体”。
所以，她现在非常清楚安娜是什么想法——打败Z。
“看弟妹这反应，像是听说过？”
“……听说过。”
曲霜白在脑子里面急速思考了几十种方案，最终选择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挑战者，期待咱们将来有朝一日，也能在擂台上相见，安、姐。”
安娜微怔一下，随后倒退。
“好，一起加油吧，我虽然喜欢墨泓深，但是我知道我和他没有可能，所以我刚刚在外面说的，和你对眼缘的事情，其实是真的，在你不伤害墨泓深的基础上，我愿意和你好好相处。”
“不用你提醒。”
曲霜白冷冷扔下一句，就重新返回了餐桌。
墨泓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文件。
见到曲霜白出来了，便不着痕迹地将文件塞回袋子里，对她微微一笑：“遇见安娜了吗？”
“嗯，说了两句。”
曲霜白没有多说，用和刚刚一样的姿势从里面走出来，顺便将粘在他领口的窃听器拿下来藏在手心里，说：“今天时候不早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让秘书过来接我们回家。”
“安娜呢？”
“不管她，咱们自己走。”
这句话很明显是帮忙给曲霜白泄愤了，曲霜白不由得被逗笑了。
与此同时，也在感叹，和墨泓深的重逢还是在之前的婚礼上。
那个时候，只怕两个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将来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吧？
两个人站起来往外面走，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墨泓深伸手拉住了曲霜白的手。
那一瞬间，曲霜白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
两方争执几秒后，曲霜白就偃旗息鼓了，任由墨泓深拉着，没有迎合，也没有挣扎了。
安娜从洗手间走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坐了下来，终于开始吃三天以来的第一餐。
她吃得很慢，和人前的那种豪迈不同，她此时吃得很慢条斯理，让人一时间和从前的那个人联想不到一起去。
……
秘书小郑开着车过来，殷勤地给两人开门，兢兢业业地开了静音导航，绷紧了精神开车。
后座上，曲霜白依偎在墨泓深身边，小脑袋摇摇欲坠。
不怪她这么没精神，实在是因为今天一天需要用脑的地方太多了，她用脑过度，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
放在从前，再疲惫她都不可能会这样，但是现在……
她觉得呆在墨泓深的身边似乎很让人安心，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犯困了。
墨泓深扭头看曲霜白的头好几次从自己的肩膀旁路过，剑眉微蹙，随后伸出手，将曲霜白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在那一刻，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了，曲霜白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她没有挣扎，他也没有放开。
在汽车后座的这一小片天地中，两颗常年冰封的心正在努力地解冻，努力地向彼此靠近……
笼罩在汽车上方的夜空照映着万家灯火，月亮在云层后面时隐时现，风很轻，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
一切好像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可是……隐藏在迷雾后的危险，总是会选在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时候，轰然降临！
“小白，你一定要活下来……呃！一定要活下来，不要复仇，千万不要复仇……”
“小白……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没有让你拥有完整的人生……对不起你……”
一个小女孩的面前躺着两具渐渐凉透的尸体，她脸上满是惊慌。
温热的血液在手上一点点结痂，她却没有一丁点力气将自己的视线从眼前这副画面离开。
“爸爸……爸爸，妈妈……谁杀了你们？谁杀了你们？”
“不，你们不该死的，明明都躲到这里了……”
“是谁……”
“啊啊啊啊啊啊是谁！！“
少女的声音从落寞冷清一点点到疯狂炸裂的同时，泪珠也落成一行。
凶手躲在迷雾后面发出了“桀桀桀”的诡笑，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好像渐渐抬起了冰凉的手，努力地朝疯狂哭泣的女孩脸上伸过去。
可是他们的手，在很短的时间里急速腐烂，到了她脸上的时候，已经是森森白骨！
“不不不！不要过来！！”
“啊啊啊！”
虚空之中，好像有个声音不断的呼唤着。
“小白！小白你醒醒！你醒醒！”
“啊！！”
曲霜白尖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眼眶关不住的泪水像断了线的主子一样，纷纷滑入鬓角，和冷汗缠在一起，冷得刺骨。
“呼呼呼……”
视线一点点恢复清明，曲霜白首先看到的是墨泓深那张略显焦急的双眸，再然后是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是她家，但不是她自己的卧室。
惊慌失措中，曲霜白终于将现在的记忆和昨晚连接起来，应该是在车上睡着之后，墨泓深把自己抱回来了。
曲霜白想要撑着坐起来，但是胳膊撑在身后刚一用力，就像是两根软趴趴的面条一样，猝不及防倒了下来。
“我去叫医生！”墨泓深说完便立马转身朝外面跑。
“不用！”曲霜白抓住墨泓深的手腕，无力地说：“我只是……”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将后面的那句话说出来。
墨泓深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她的下半句，但也不着急，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终于，曲霜白的呼吸平稳下来之后，终于有力气了。
“我……只是好久，都没有梦见我养父母死去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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