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原来是墨泓深竖着一个文件夹，帮忙挡着下午刺眼的阳光。
曲霜白坐了起来，墨泓深就顺势坐到了旁边，摸着她的头说：“你放心，那几个群我让琳达端了，不会再有人说了。”
“说两句我又不会掉块肉。”
“那你……”
“你知道宋婉婉今天说什么了吗？”
话题跳转得始料未及，墨泓深花了两秒的时间调试到了相应的频道，点头道：“嗯，她说什么？”
“她说，‘曲霜白’就像是羊圈里面的小羔羊，篱笆都塌了，还不知道跑。”
墨泓深评论道：“多可爱。”
“可爱吗？”曲霜白将头压得更低，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大羊都被杀死了，小小的羊，怎么样才能活下来呢？”
墨泓深微噎。
他担心曲霜白，便强行扶起了曲霜白的肩膀，未曾想到，她竟然在笑。
“你……”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是墨泓深的。
他拿起来一看，备注名字是“爷爷”，看来老爷子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行了，接电话吧。”
“不接了，接了就得带你回家了。”
“我不怕，就等着呢，接吧。”
在墨泓深狐疑的眼神中，曲霜白替他按了接通。
老爷子杀气腾腾的声音立马就响起：“墨泓深！我问你，曲霜音现在在哪里？！”
“爷爷，别那么生气，您年纪大了，这样多不好。”
“是你？墨泓深呢？”
墨泓深回答：“爷爷，我在。”
他一出声，老爷子似乎更气了，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居然让女人替你接电话？！”
闻言，曲霜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现在是什么封建社会吗？女人接电话就丢脸了？
“爷爷有事吗？”
“婉婉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还问有没有事？现在，你们两个立马回家！不要让我派人过去公司绑你们回来，谁都不好看！”
说完，老爷子狠狠掐断了电话。
曲霜白和墨泓深相望一眼，同一时间笑了。
墨泓深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惹人家生气还蛮好玩的。”曲霜白抹了抹脸，反问：“那你呢？你又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这样子很好。”
曲霜白疑惑：“好？”
墨泓深点头：“嗯，‘好’，很灵动，很活泼，性格很鲜明，让我觉得你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而不是仅仅‘存在’着。”
不是像他一样仅仅存在着。
两个人里面，总要有一个人是好好活着的。
“走吧。”墨泓深暂时逃避了曲霜白的眼神追问，拉着她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面顺手合上电脑，发了句语音交代琳达看好办公室。
走到外面，曲霜白挣脱了墨泓深的手，墨泓深的手掌空掉了，略微不愉地看她。
后者则指了指楼下的位置：“公司的咖啡挺好喝的，之前和宋婉婉打架都没有好好喝，等我去端一杯。”
“……嗯。”
墨泓深去了车里面等曲霜白，她来的很快，只用了差不多十分钟，临上车前，墨泓深听见她好像在和谁说话。
“好，记得查收。”
坐上车，墨泓深问：“查收什么？”
曲霜白翻过手机，将喝了一半的咖啡塞到墨泓深手里，笑道：“没什么。”
墨泓深也不嫌弃，仰头一饮而尽，把纸杯捏成团放到前面的垃圾篓里，随后拉住了曲霜白的手，微微一紧。
曲霜白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她知道这个动作想要传达的信息是……别怕。
她同样一紧，回答：我不怕。
墨家老宅在半山腰，从公司出发，快一个小时才到。
一下车，管家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他默默瞪了眼曲霜白，和墨泓深说：“老爷子心情不是太好，等会进去了之后，请二位收敛些。”
闻言，曲霜白下意识看向了两人相握的手，笑了：原来是这啊？
她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墨泓深胳膊上，另一只手也抱住，对管家笑着说：“您放心，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肯定不会反驳的。”
管家：“……”
其实，就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已经足够让人生气的了。
走进大门，曲霜白闻到了一股酒味。
大厅里面，老爷子正在和墨勤宇喝酒，墨勤宇的眼眶还有点红，不知道刚刚是和老爷子哭诉什么了，近来对他有些失望的老爷子脸色竟然也缓和了些许。
……直到被曲霜白两人打断，老爷子重新回归了冰冷，只是用下巴冷冷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面，示意他们两个人过来站着。
墨勤宇一言不发地坐到了侧面，在老爷子看不见的角度，盯着曲霜白，眼睛好像在笑。
曲霜白不由得吐槽……你老婆都被我打成“十级伤残”了，你还笑！
“还不过来吗？”
老爷子一言，两个人便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
只是，曲霜白却一屁股坐了下来，一时间，不光是老爷子胡子飞起来了，连墨勤宇都有些不可置信地坐直了身子盯着她。
曲霜白丝毫没有觉得陈赞成哪里做错了，翘着二郎腿，笑着看老爷子，似乎很享受他的吹胡子瞪眼。
就在墨勤宇以为他会当场蹦起来的时候，他却笑了。
老爷子说：“你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我说你什么你一句都没有反驳，我还当你是个乖女孩，没曾想，只是伪装罢了。”
“爷爷您这话可冤枉我了。”曲霜白捂着嘴说：“今天胃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恶心了，总想吐，站不直，您可千万别以为我对您不尊敬啊。”
她这话，便是含沙映射宋婉婉的作为。
纵然大家都知道宋婉婉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哪怕是黑，也要说成是白的。
“婉婉现在还在医院，你给个说法吧。”老爷子大手一挥，显得自己很仁慈似的说：“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是能取得婉婉的原谅，我也就不管了。”
“哎，说起医院，老公啊！”曲霜白突然抬头看着墨泓深，软糯糯地说：“我最近总想恶心，是不是有了？不然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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