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离开了徐晚宁的院子后,快步朝着后山走去。
回去面对谢夫人,他不愿。
走在路上,晚风凌冽的打在脸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别扭,脑海里又浮现出徐晚宁的脸来。
这后山人少,几乎没有人来。
谢煜背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山脚下的夜色。
“徐晚宁。”低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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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这是怎的了?怎的自己起来了?”
青衣提着水桶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徐晚宁在自己穿衣裳,慌忙上前去伺候。
这热水烧的慢了些,她耽搁了一会儿。
徐晚宁轻笑,“刚刚一不留神睡着了过去,伤口许是碰到了水,便起了。”
“啊?那奴婢赶紧给姑娘处理一下伤口才是。”青衣担心的说道。
这冬末的时节,这伤口若是一不小心冻疮化脓就不好了。
徐晚宁点头,“嗯,别告诉祖母,省的她担心。”
穿完衣裳,青衣立马就给她处理了伤口。
她将谢煜带来的药膏递给了青衣,青衣没见过,却也不问,只是将药膏细细的涂上去,清清凉凉的,确实是上好的药膏。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这是怕她疼,还是不愿跟自己有任何的瓜葛,担心他欠自己的人情?
一想到这些,就不免有些头疼的很。
早早就睡下了。
次日。
徐老夫人本不愿让徐晚宁跟着一道去,奈何徐晚宁非要跟着一起去跪拜。
徐老夫人耐不住她,严肃着脸色道:“那可说好了,你不能逞强,若是不舒服,你就跟祖母说,我们就早些回去,便不留下吃斋饭了。”
祖母这是在关心自己,徐晚宁甜甜的一笑,“知道了,昨日上了药,今日没有那么疼了,真的。”
她还想上柱香,了却一下梦魇,赎罪忏悔。
徐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亲孙女这般娇俏,也不免露出些笑意来,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啊,我可真是惯着你了。”
徐晚宁吐吐舌头,搀着选老夫人就往外走去,“祖母自然是最疼我的人了。”
祖孙两人走在路上,桂嬷嬷和青衣相视一笑,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先去收拾东西,方便回府。
徐老夫人是常客,到前厅便跟主持去说话去了,徐晚宁得了空闲,便自顾自的取了香来,然后起身去跪在那蒲团上。
徐晚宁看着那高大的佛像,虔诚的叩首,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景。
“晚宁!”
忽的一声俏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晚宁睁开眼,将手里的香递给了一旁的僧人,提着裙子站起身来。
嘉庆本来昏昏欲睡,谁知道竟然真的见到了徐晚宁,还以为她这个兄长在骗她呢。
赵青云见此,不免拧眉责备道:“这里是寺庙,你小声些。”
嘉庆自知没理,扁扁嘴应下。
“嘉庆?你怎么来了?”
徐晚宁走进,有些惊讶,随后看向赵青云,“青云世子。”
微微颔首。
赵青云也轻轻点头。
嘉庆瞥了一眼赵青云,上前挽住了徐晚宁的胳膊,侧耳低声道:“我这长兄不知怎的,平日里跟我可不亲近,今日一早便将我给拉起来来这里,你说他是来干嘛的?”
嘉庆的声音不大,但赵青云却是听见了,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抢先道:“不日便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来这里想着为母亲祈福,倒是不知道会遇到徐姑娘。”
上一次匆匆一别,他也没有好好跟徐晚宁说说话。
这番说辞,嘉庆可不相信,努努嘴,在赵青云的注视下选择了闭嘴。
什么祈福,明明先夫人的忌日还有许久呢,分明就是为了来这里见徐晚宁嘛。
“我先去上柱香,你们俩聊吧。”
嘉庆说着,自觉的松开了徐晚宁的胳膊,将人留给赵青云。
听说这普陀寺求姻缘也十分的灵验,她可得好好求求,谢晟外出经商不在皇城,但是也快回来了,她可得好好抓住机会,免得又让他给跑了。
赵青云看着徐晚宁,眉眼都是柔色,“听说这普陀寺的桃花开的最早,已然发了芽,不知徐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徐晚宁看了一眼徐老夫人那边,看样子还有些时辰,便轻笑着应下,“好。”
侯府,是个不错的助力,若是赵青云愿意示好,或许结交一番,不是个坏事。
两人并肩走在寺庙的廊亭之下,往后山的梅花园走去。
赵青云微微侧目看向徐晚宁的侧脸,那睫毛长长的,轻颤着,让他心头一动。
自从上一次在猎场见到徐晚宁,他就总是能记起徐晚宁当时的一举一动,仿佛刻在了心底一般,后来见她为了谢煜那般,更是感触,这般好的姑娘,倒是他认识的晚了些。
“刚刚我与嘉庆上山时见到了谢家夫人和谢三公子,你们这是一起来的?”
这定下婚约后,男女双方跟着家人一起来寺庙里算算八字和求个福运的很多,也不怪赵青云一下就想到这里。
徐晚宁摇摇头,若是真的一起来的,那也便好了。可惜,谢煜并不喜欢自己,甚至不愿跟自己有更多的交集。
她有种预感,这婚事,怕是落不下来了。
赵青云见徐晚宁神色有些哀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话锋一转道:“徐姑娘可是受伤了?我见你似乎有些不对。”
徐晚宁走路时,似乎有一侧的肩头一直僵硬着,不敢动。
“昨日遇见了山匪,已然无事了。”
徐晚宁说的风轻云淡,赵青云却变了脸色。
“山匪?这皇城之外如何有山匪了?”
“都是些流民,落山为寇。”
“世子的腿伤好了些吗?”徐晚宁说着,忽然关心了一句。
赵青云点头,笑道:“已然好了,如今走路也不会影响。”
“那世子便多出门看看吧,这世道远不比世子所想的那样好。”
徐晚宁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无意。
赵青云心里一颤,由衷道:“ 是我浅薄了,徐姑娘说的对,我们侯府吃着百姓的供奉,确实应当多看看这民生疾苦。”
这地方闹灾荒的事情他知晓几分,但不曾想竟然这般严重。连皇城之外山匪都这般放肆,这其它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难。
“朝廷正在拨款,应当是....”
“拨款?百姓又能落得几成。”
徐晚宁毫不客气的打断,知晓自己多言,又勾起一丝笑来,“是晚宁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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