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可是有什么话与我说？”
徐晚宁看着季景偷偷摸摸将自己拉到一边儿，扭头看了一眼膳厅里招呼着楼玉，凌霄等人的季响云和张氏，这才问。
季景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他出面着实不妥当。
季景纠结之时，徐晚宁已然看出了季景的为难之处，直接道：“表哥只管说就是，可是不拿我当妹妹了？”
徐晚宁故意染了些骄横，好让季景敲定主意。
果然，季景立马解释：“不是，我只是在想着这件事该如何开口，本不该麻烦你。”
“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你未来的嫂嫂是江州城最大的富商府上的嫡女，我想着若是得了空，还请表妹明日帮我去苏家走一趟，帮我看看她。”
徐晚宁不解：“这有何不好开口的，我明日一早便去瞧瞧嫂嫂，瞧瞧嫂嫂需要什么，我还能给嫂嫂备下些。”
“表哥好福气。”徐晚宁笑意盈盈道。
季景‘咂嘴’叹息了一声，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解释道：“你嫂嫂虽然是府上的嫡女，但却是原配所出的嫡女，这后来有抬了继室进门，那继室诞下了一儿一女，地位稳固，你嫂嫂....过的不算好，虽说和我定下亲事后，这苏家也面子上过得去。”
“可是我担心，这出嫁时你嫂嫂会受欺负，之前我瞧着她支支吾吾的，我虽然不懂你们女儿家的事情，但也猜到了，这继室定然是为难了你嫂嫂。”
“这才想请表妹明日去看看，也顺便替我带些东西送去。”
季景说着，脸色有些泛红。
他这第一次娶妻，也不懂这些，但他不忍心见着苏月受欺负。
徐晚宁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要她去看看。
这大婚之前，三日不能见面，这让张氏去也不太合适，她这个表妹想要提前见见嫂嫂却是合适的。
“表哥放心我， 记下了，我明日便去。”徐晚宁心里想好了主意。
季景难得对自己开口。
当初南下，季景和季家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帮自己那么多，她得势后，季响云和季景也不曾要求自己做过什么，既然季景难得开了口，她必然是要做好的。
“景儿，你拉着你妹妹说什么呢，快些过来，我亲手做了些梅花糕，快些来尝尝。”
张氏看着两兄妹在墙角下面说悄悄话，这心里高兴，也不免染了些暖色。
徐晚宁递给季景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道：“这就来！”
回到了席间。
徐晚宁刚坐下，面前就多了一块点心，抬眼去看，顺着一双看过去，紧接着就是楼玉那张天赐的脸。
楼玉脸上较比之前多了不少真诚，此时瞧着喜色不减：“夫人手艺很好。”
江云默默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下来。
徐晚宁眼角一抽，弄不明白楼玉搞这一出是做什么，暗自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想让舅舅和舅母误会。
楼玉假装没有看见，低头吃着点心。
张氏这嘴角都忘记合拢过来，见气氛有些尴尬，立马道：“快些吃，阿宁啊，一会儿来我屋里，给你备下了汤药，还有舅母给你做了一对护膝，这江州的冬日可不必汴京，湿气大，可得护着些。”
“多谢舅母。”
-
从张氏屋里出来，迎面而来的凉风习习。
青衣早就等在了外面，手里撑着伞就立马上去门前接徐晚宁。
白墙黑瓦，朱红色的回廊，白色的雪点点落下。
“下雪了。”
青衣给徐晚宁撑着伞：“奴婢刚刚还在说，郡主一到江州就下了雪，奴婢听下人们说，这还是江州的一场雪呢，看来郡主这次一定能够顺利。”
徐晚宁伸出手去接。
雪色融化在手里，冰凉一片。
刚走没多久，迎面撑伞而来的楼玉拦住了去路。
“宁华郡主，可否移步？”
徐晚宁看了青衣一眼，示意她先回去。
青衣想要将伞留给徐晚宁，却被徐晚宁拒绝。
楼玉上前两步，将徐晚宁遮挡在自己的伞下：“这边请。”
两人并排走进了亭子里。
好在是张氏做的护膝着实暖和，不然这会吹了凉风，只怕是膝盖疼的厉害。
徐晚宁抖落了身上的雪花：“说吧。”
楼玉眼里晦暗不明：“你要直接去衢州？”
徐晚宁一顿，这是听见了？
“没错，衢州在江州之下，算着位置，是合适的。”
“我还以为郡主是为了我呢。”楼玉讪笑，但眼里都是认真的神色。
徐晚宁眺望了一眼衢州的方向：“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正好衢州的刺史是个贪官污吏，就算不是因为你，我也会将他绳之以法，顺带而已。”
楼玉心里明白，徐晚宁就是这样，做了不说，说了一定会做。
满心满眼都是感激：“多谢。”
“灭门之仇，至生难忘。”
“郡主是第一个肯帮我的人。”
徐晚宁敛下眼皮，遮住了神色。
“.....”
若是说她在帮楼玉，倒不如说是因为她也有过这样的遗憾。
楼玉被人设计，楼家满门被奸人所害，楼家一夜之间从衢州富户沦落为空门。
楼玉侥幸活了下来，逃出衢州自保，却一直被仇恨折磨。
以色侍人，只求一个时机。
楼玉看着徐晚宁，眼眸间柔软了下来：“衢州之后，心愿了结，我会与郡主一起去其它各州，权当是答谢郡主。”
“必以命相护。”
“行了，别煽情了。”徐晚宁抬眼笑。
“既然你都这么诚意了，明日便与我去办一件事好了。”
“何事？”
徐晚宁：“自然是大事。”
这凌霄冷着一张脸，自然不适合，这身上的肃杀之气，只怕是会吓着未来嫂嫂，江云倒是还行，但容易暴露身份。
思来想去，楼玉最合适。
既然是去瞧苏家真实的状况，若是暴露了身份，只怕这苏家装模作样不说，还会强迫嫂嫂一起。
“不过你这张脸....”
楼玉摸了摸自己的脸。
徐晚宁摇摇头：“太扎眼，你想办法扮普通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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