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回来了。”青衣早就收拾好了床榻，准备好了木桶。
一回头看见楼玉抱着徐晚宁，立马垂下了头。
“放我下来。”
楼玉抿唇，将徐晚宁放在了软榻上。
转头吩咐道：“将熬好的药拿进来，放进木桶里给你们姑娘。”
“是。”青衣一口应下。
徐晚宁鼻尖微汗。
这药的后遗症，那便是一旦药效过后，便会疼上双倍有余。
双腿行走于地，这便是代价。
“疼得厉害？”楼玉紧张兮兮的问，脸上都是担忧之色。
徐晚宁笑了笑：“习惯了。”
这数月以来日日如此，只不过这犯疼，还是头一次。
果然是疼痛入骨。
楼玉从腰间取出一个油纸包摊开放在手心递给徐晚宁。
徐晚宁看着楼玉手心的油纸包缓缓打开，里面赫然躺着几粒蜜饯果子，上面还泛着白色的糖霜。
“这是拿我当小孩儿？”
楼玉抿唇：“听青衣说过，你喜欢吃甜。”
青衣倒是还记得。
她原本最喜欢吃甜，可后来，她几乎从未吃过。
伸出手拿了一粒放在嘴里，甜腻化开来。
“谢谢。”
“今日你已经与我说了两次谢谢了。”
楼玉看着徐晚宁，眼底柔和。
他，到底还是等到她回来了。
如今她半生得闲，不再是郡主，只是徐晚宁，那他....
“终归是要谢谢的。”
“衢州如今很好，这数月，辛苦你了。”
徐晚宁垂了垂眼眸，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敛下眼皮时却看见了楼玉的手腕。
那上面是许多道簪子割伤的伤痕，一条条遍布在一处，糟乱又乱多，看着十分可怖。
徐晚宁心头一凝。
楼玉有所察觉，下意识将手腕背在了身后。
“很疼吧。”徐晚宁突然道。
楼玉在背后，右手握住了左手的手腕。
“早就不疼了。”
“我是问，在石室的时候，你为何要换我的命，就算我帮了你，我也不觉得，我值得你以命相护。”徐晚宁忍住疼，胸前起伏不断，抬眼问。
“这数月我想了很久，楼玉，我想听你的答案。”
楼玉浑身一震，有一瞬间的慌乱：“我...”
“姑娘，药来了。”
青衣手里捧着一盆熬好的药汁，往里屋而去。
里屋早就备下了热水和木桶，青衣将药汁尽数倒下去，，迅速散开了来。
楼玉见状，眼神一颤：“你先泡药，我明日再来看你。”
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站住。”
徐晚宁抬眼看向楼玉，“明日，我想尝尝衢州的早点。”
楼玉一怔，眼底生出一丝欣喜。
转身道：“好”
徐晚宁淡淡笑了笑：“夜深了，早些休息。”
“我...我明日再来看你！”楼玉神色激动，心里的狂喜炸开。
只要徐晚宁愿意跟他开口，是不是就说明他在她的眼里，不再是当初那个玉公子了，是朋友。
夜色过半。
徐晚宁才从药浴中而起。
浑身疲倦之色，整个人都是药香味。
拢衣而起，对窗而坐，外面月色落下，清冷绝尘。
徐晚宁忽然莞尔。
一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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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江堰自一大早就等在了外面。
昨日祖母拉着姐姐说了好些话，他一直没能插上嘴，这不今日一早就过来守着了。
青衣开了门，笑道：“小公子进来等吧，姑娘正在里屋洗漱，外屋有点心，小公子可以多用些垫垫。”
江堰立马兴冲冲的往里去。
谁知刚进去就看见了坐在外间的楼玉。
原本欣喜的江堰顿时就垮下了脸。
“你怎么也在这里？”
楼玉神色坦然，浑身都有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味，笑着道：“送些早点来，这都是衢州的特色，快些来尝尝看。”
江堰上下审视了一遍楼玉。
从他来的那一日就举得这楼玉对姐姐不一般。
如今又这般献殷勤，肯定有问题！
江堰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神不善的看着楼玉，不悦道：“我警告你，我姐姐就算不喜欢那谢煜了，你也不能有什么想法。”
“别胡说，我与徐姑娘只是朋友。”楼玉辩解。
江堰可不信：“你最好不要想太多别的，免得日后我们还得换一处地方生活，麻烦的很，祖母年岁大了，不宜挪动。”
“江堰，你在说什么呢？”
徐晚宁从里屋出来，问江堰。
江堰撇撇嘴，“我没说什么。”
江堰的话无疑给了楼玉当头一棒。
他喜形于色，连江堰都看得出来，徐晚宁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他愚钝了，昨日，徐晚宁是在试探他。
那她，究竟是何意？
徐晚宁无奈的笑出了声，坐了下来。
“你说没说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不成？”
“江堰，何时学撒谎了？”
江堰扁扁嘴，只能认下来。
“姐姐，我不过是说这点心姐姐许是不爱吃的，让楼大人不要再准备这些了。”
“是吧，楼大人？”
楼玉垂眸：“是。”
“你别搭理他，这段日子我没在，他啊，这是又长进了。”徐晚宁无奈道。
见楼玉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徐晚宁也猜到了。
“江堰，你先去看看祖母可起身了，我一会儿便过去请安。”
“好。”江堰点点头，拿了好几块吃食，朝着外面走去。
等着人走了。
徐晚宁才看向楼玉：“其实你们说什么，我都听见了。”
“江堰说话直，你别放心里去。”
“无论如何，我们也是朋友。”
“朋友？”楼玉眼底有些受挫。
徐晚宁轻叹一口气。
“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楼玉轻嘲的笑了笑，随后扬起眼帘看向徐晚宁，“我知道了。”
“衢州是郡主一手就回来的，我不过是锦上添花，郡主放心，这衢州之地永远是郡主无忧的落脚之地。”
“多谢。”
徐晚宁莞尔。
不言而喻。
有些事情不必说明白，也都会明白过来。
楼玉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收敛了起来，将徐晚宁还与月亮，不再妄图触碰半分。
以前不能，现在不会。
一是不及，二是顺意
“过两日江堰生辰，算着时间，成君也该到了。”
江堰走后第二日，霍成君也就开始动身了。
如今江堰到衢州三日，约莫成君也快到了。
难得尽欢一场。
“放心，我已经让人等在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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