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书坑儒，朱橚可不是不敢干。
朱橚没什么不敢干的！
大逆不道又怎么样，离经叛道又怎么样？
哪一场变革的掀起，不是那些被世人视为大逆不道的人掀起来的？
毕竟，是要你挑战当下的规则，不论对错，你都是大逆不道！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改革已是必然。
“是，殿下。”蒋瓛长叹一声，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啥？
朱橚吩咐道，“你马上吩咐下去，秘密搜集衍圣公府的一切罪证！然后派人在江南宣扬一下儒家给元世祖上尊号为儒家大宗师的事情，投敌叛国之辈，也配再司掌教化？”
“是，臣这就去办。”蒋瓛领命。
朱橚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可以退下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把从沈家抄没的银两，全部送到户部去造船，还有，沈家在当地的产业也都要折现，蒋瓛，你应该清楚哪些钱是可以动的，哪些钱是绝对不能碰的吧？”
朱橚的声音不高，但是话语中的分量不容忽视。
蒋瓛不禁咽了咽口水，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心里很清楚，朱橚这是在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打这笔抄家钱财的主意。
而且，朱橚似乎对这次造船东征非常重视，一切都要以这个为首要任务。
蒋瓛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有些时候并不是臣能够决定的啊。臣可以保证自己不拿这笔钱，但是下面的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朱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厉声道，“你不拿，下面的人就敢拿？那好，谁要是敢乱动这笔钱，就把他们的手给我剁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令行禁止！凡是违抗命令的，一律以抗命之罪严惩不贷！”
蒋瓛吓得连忙跪地，“殿下息怒，臣定会约束好下面的人，若有违抗，定按殿下所言严惩。”
朱橚冷哼一声，“最好如此，此次造船关乎东征大计，东征又事关北伐大计，绝不容有失！
蒋瓛，你给孤约束好北镇抚司下面的人，不然的话，你这个北镇抚司指挥使也就到头儿了！
平时你们吃卡拿要，孤都睁只眼闭只眼，平时你们抄家往口袋里塞点孤也可以当做看不见。
但是！孤已经告诉你不能动的钱，你要是敢动，或者是你管不好下面的人，孤会很怀疑你的领导能力！
此外，尽快搜集到衍圣公府罪证，孤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投敌叛国之儒门，不配再享尊荣。”
朱橚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蒋瓛的心头，让他不禁浑身一颤。
朱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平日里的小恩小惠，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你不拿，我不拿，上面怎么拿？
上面不能进步，我们下面的人怎么进步？
所以，朱橚不反对这个事儿。
更何况，这几千年来，这都是个人情社会。
人情世故，还是很重要的啊。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啊。
但是，人情世故归人情世故，不能忘了规矩，该敲打还是得敲打。
平时你怎么样我不管，但我明确跟你打了招呼的你还敢伸手，那你试试，我保证你试试就逝世！
蒋瓛额头上冷汗涔涔，“是，是，臣一定约束好属下，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是被朱橚的话吓得不轻，毕竟这事儿可事关自己的顶上乌纱啊。
干锦衣卫的，那都是得罪人的差事。
尤其是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得罪的人更不少。
这要是被削职为民，自己怕是都难活着见到第二天太阳，保证会因为醉酒不慎失足摔进护城河溺死，同时身上一身乌青。
所以啊，干了锦衣卫这个差事，其实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是个孤臣之路，只能紧紧跟随上面的脚步。
朱橚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缓声道，“等这件事情结束，你身上这件飞鱼服，也该换成蟒袍了。”
朱橚的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蒋瓛听来，却如同天籁一般。
蒋瓛心中一喜，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锦衣卫和东厂之间明摆着的是竞争关系，如今东厂提督穿上了蟒袍，锦衣卫在这方面自然就落了下风。
而朱橚现在给他这个机会，无疑是让他有了与东厂一较高下的资本。
朱橚显然深谙恩威并施之道，他既给了蒋瓛一个警告，让他不敢再肆意妄为，同时又给了他一个甜头，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
这样一来，蒋瓛自然会更加尽心尽力地为他办事。
要想马儿跑，就必须给马儿吃草，朱橚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而对于蒋瓛来说，这个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不想要呢？看着魏忠贤穿着蟒袍，蒋瓛难道就不羡慕吗？
同样是太子的近臣，同样是三品！我还比你多二两肉呢，凭啥你都穿上蟒袍了，我还在原地踏步？
不想穿蟒袍的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一个合格的锦衣卫指挥使。
为了我的蟒袍，下面的人这回哪个敢伸手，老子第一个拿刀剁了他！谁敢阻止我穿上蟒袍之路，就是我蒋瓛不共戴天的死敌……
“臣叩谢殿下天恩，臣这就去办，必定约束好下属，这次抄家，北镇抚司绝不拿一文钱！臣亲自去江南监督！臣告退！”
蒋瓛带着一丝激动，麻溜的退下。
自己要亲自去江南，毕竟这事儿可事关自己身上能不能穿蟒袍啊，绝不能有失。
还有孔家的事情，自己就是安排锦衣卫掘地三尺也把他们的证据给找出来！
实在不行……我北镇抚司诏狱里的人，也不是不懂大记忆恢复术！
再说了，君要臣死，你敢不死？
你丫的不是就是不忠！
这特么是圣人说的！你作为圣人门下，你带头反抗圣人？
蒋瓛离开之后，朱橚也在东宫再次召开了御前军政会议，军机处和内阁大臣通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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