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丰静静地听着！
陈明道：“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英雄？项羽算吗？”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丁俊丰摇头道：“在我看来，不算！”
陈明笑了。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觉得算，我觉得项羽就是天字号第一的英雄。”
丁俊丰道：“我宁愿称他为：逞英雄！”
陈明道：“我觉得他很纯粹。
他当时可以选择忍，可是他宁愿死！
就像我现在，我可以选择一走了之，隐姓埋名。
可是我不想。我心里有口气，一定要出去。
而你，你不同。
你既然不认为项羽是英雄，那你又何必和我一起死？
你眼里的英雄，大概是在认清了这个社会的真相之后，
依然选择认真生活、珍惜生命的人。
你会认为，这样的人，才能算是英雄吧？
老三，我们不同。
你如果是项羽，你可能会选择坐船过江东！
而我不会。”
丁俊丰静静地看着陈明。
在陈明坚定的目光下，丁俊丰终于还是软了下来。
“明哥，我会过江东不假。可我也不会像勾践一样，忍成龟孙。
杀赵思诚的想法，我已经下了决心。
你是了解我的，一旦我下了决心，我不做是不会甘心的。
我的心会一直悬在那里，越压越重。
我会发疯的。
记得我们那次和人打架吗？
我差点疯了，差点把人打死。
所以，我上了这个心，你就得让我参与进来。
不然，我那股劲，散不掉。
我至少要去尝试一下。
老大，一起吧！
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陈明搂着丁俊丰的肩头道：“你更喜欢动脑，动手的事情，你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我知道，你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走这一步险棋。
如果我没碰上，你可能也不会让我知道你要对赵思诚动手。
可这事我碰上了，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你先给我好好地活着。
你说想试一下，我也没有不让你试。
不过，我是老大，我要一个优先权，不过份吧？
我只要一天时间。
你不要管我怎么干，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一天后，如果姓赵的还在。
你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
如果我弄成了，我管你是不是要发疯。
反正不要对我发疯就行。
你随便找个人发疯就是了。
老三，话说回头。
打打杀杀的事情，真不适合你。
你太容易掉进去，打着打着就杀疯了。
你有几条命，让你这么疯？”
丁俊丰好半天才点头道：“好，一天！今晚，我会带江雨晴去酒店附近。
赵思诚肯定不会来，如果能把曹志引过来，也很好。
曹志的身手很好，有他在，你会很麻烦。”
陈明道：“好！你就做这么多。
你不要问我怎么做。
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让火烧到你就好。
我其实已经有准备了，而且成功的机率很高的。
你不见得有机会了，你走吧！”
丁俊丰迟疑了一下道：“以后怎么联系？”
陈明没说话。
以后还有联系的必要吗？
就当我死了吧！
丁俊丰离开了。
离开前，把那包曹志给的药交给了陈明。
或许用得上。
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丁俊丰把李挺拉进病房。
“李警官，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李挺有些奇怪，丁俊丰为什么主动拉他说话。
“丁秘书，有什么话，您直接说！”
丁俊丰问道：“在你们警察眼里，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英雄？”
李挺脱口而出道：“那种不让别人烦，也不让自己烦的人，就是英雄！
平凡而伟大的英雄。”
丁俊丰有些惊讶于这个答案。
沈洁笑道：“李警官，你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感悟，有点厉害了。”
李警官被沈洁这个大美女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不是我说的，这是我们郭队的名言！
他总说，不要给他找麻烦，也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该问的，什么时候是该说的。
所以，总被郭队骂。”
沈洁被李挺的话，给逗笑了。
丁俊丰却明显神思不属，想起了心事。
陈明从洗手间露了个头，往丁俊丰的病房前看了一眼。
警察没在。
陈明快速走进楼道，从楼梯往下走。
从医院的小花园后面，绕过摄像头，进到停车场。
打开一辆SUV汽车，陈明开车迅速离开医院。
娜娜蜷缩在SUV车的后座上，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陈明上车，启动车，一直往前开。
娜娜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动。
她身上穿着丁俊丰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像一只卧在衣服堆里的猫。
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所谓。
陈明把车开到江堤上，下车给车换了个车牌。
车牌，是他在别人的车上拆下来了。
丢了车，别人会报警；
可是丢了车牌，多数人不会报警。
特别是那些停在小区里，不太动的车。
走到江堤下，陈明把换下来的车牌，随手扔进江水里。
这才点着一支烟，掏出手机打出一个号码。
“鬼哥！”
老鬼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是姓赵的有问题。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他们还打伤了你？你人没事吧？”
陈明道：“还好，不过，我要让他死！”
老鬼劝道：“阿明，何必呢！
他们搞你的事，我来处理；
至于你女朋友嘛！阿明，女人的事情，是小事。
咱们是做大事的人，以后女人多的是。
女人无所谓的，阿明！
你听鬼哥一句劝，不要意气用事。”
陈明冷道：“他们让我做事，给的五十万现金里头还做了手脚。
其中一沓钱里还夹了一个定位器。
他们一早就在算计我。
鬼哥，这些事你知不知情？
或者说，你也是他们一伙的。”
老鬼一愣，立刻骂道：“狗日的姓赵的，操特么的。
见到他，劳资一准干他。
马勒个壁的，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了。
搞我的人，那就是在搞我。我干他M的。
阿明，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
靠，
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要让他们学会做人。
什么玩意啊！还给他们脸了还。
你在哪？
这一次，我亲自去接你。”
陈明没有说话。
老鬼立刻道：“这样，你定个时间地点，我把姓赵的约出来，咱们当面讲清楚。
这事情如果当面还讲不清楚，就让他们去死，永远不要讲了。”
陈明想了想才道：“晚上，滨江路口。
具体时间，我提前半小时打鬼哥电话。
鬼哥，你让他们带钱来。”
老鬼道：“好，我让姓赵的带两百万出来给你赔礼！
放心，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到时候你尽管提。
我一定帮你把这口气给出出来。
阿明，那我们就说好了，不见不散！”
陈明道：“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陈明把电话卡取出来，扔到江中。
一回头，看到娜娜正坐在江堤的护坡上。
江风吹着娜娜的长发，把头发吹向了一边。
娜娜的眼神，如深渊中的暗流，冰冷而锐利。
看似平静。
却不是真正的平静。
像极了沉寂的表面下，正在翻滚的炽热岩浆。
陈明上坡，走到娜娜的身前，平视着娜娜的眼睛。
“明哥，无论你怎么做，带上我！不然我恨死你。”
娜娜的声音平静的可怕，可每个字，都在表达她的决心。
她正在极力的克制，在爆发的边缘。
陈明没有劝娜娜离开。
如果这个时候让娜娜离开，不是照顾，而是毁灭。
陈明不需要说他要做什么。
娜娜会懂。
这就是他对娜娜动心的原因。
没有一个女人，会这么懂他，并且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傻。
“走吧，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一切顺利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歇！”
娜娜站起来，扶着身上带伤的陈明。
慢慢往车上走。
陈明浑身是伤，可是时间不允许他休息。
趁热打铁，趁乱杀人。
错过今晚，不是他要杀别人，而是别人盯着他追杀了。
先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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