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丰很困了,头一磕一磕的。
冯远近拿过一瓶冰水,全淋到丁俊丰的头上。
丁俊丰打了个寒战,精神了一点。
冯远近对张军道:“要不把第三针也用上?我看他好像还是有意识的状况。”
张军道:“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要找到赵思诚!”
冯远近咬了咬牙,反正已经打了两针了,人也大概率废了。
如果人废了,都不能把话问出来,那就白忙活了。
当下,抽出第三支针,把药液也推了进去。
丁俊丰被冰水一激,有点意识迷离。
他以为面前的人,还是陈明。
“明,明哥......你在干嘛?”
冯远近直接给了丁俊丰一巴掌道:“擦亮你的狗眼,我是赵思诚。”
赵思诚?
丁俊丰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冯远近按住丁俊丰的身体,不断地的抽着丁俊丰的耳光道:“醒醒,我是赵思诚!你特么的把我关在哪里了!”
丁俊丰的目光瞪着冯远近,身体一个劲的打挺。
嘴里大叫道:“赵思诚,赵思诚,杀你。我要杀了你。”
冯远近看丁俊丰情绪激动,又拿过一瓶冰水,往丁俊丰头上淋了下去。
“你来杀我啊!你知道我在哪里对不对?”
丁俊丰大叫:“杀......杀你!”
冯远近不断地抽着丁俊丰的脸,也大叫道:“杀我,来杀,你来啊,你知道我在哪?我在哪,我在哪?你给我说。给我说。”
丁俊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下一刻,门外传来拍门声!
方若兰在大喊,她已经听到丁俊丰的声音了!
冯远近心中有些慌乱。
张军在电话里喝道:“快问,快问。”
冯远近发狠,直接一脚把丁俊丰挺起来的腹部给踩了下去。
丁俊丰‘哇’地一下,把早餐全都吐了出来,喷了冯远近一身。
冯远近退开一点,丁俊丰还在一口一口地往外吐。
冯远近顾不得脏了,上前甩起耳光疾问道:“赵思诚在哪,赵思诚在哪?”
丁俊丰似乎被打怕了,又似乎听到方若兰的声音。
软在椅子里,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若兰,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冯远近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肯放过。
一边抽一边问道:“你说,你和陈明把赵思诚关在哪里了?”
丁俊丰被打的头一歪,微弱地发出一声:“救我!”
便吐口白沫,昏死了过去。
冯远近见丁俊丰昏死,直接又拿了一瓶冰水,对着丁俊丰的脸上浇。
可是,丁俊丰这次没有清醒。
他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全身失去了控制。
身体软软地瘫在椅子里。
随后,冯远近闻到了一股恶臭。
大小便失禁。
一滩污水屎尿从裤腿里流出来。
冯远近大惊失色,他好像把人直接搞死了。
门外传来方若兰大喊声。
冯远近对电话里道:“人好像不行了!”
张军愣了一下。
“收拾一下,快走。两分钟后会开门。”
冯远近连忙收尾。
稍早前。
第一针下去的时候,丁俊丰其实还能保持一些清醒。
虽然思维变缓,有点像酒醉后的感觉。
可是,他其实还挺适应这种感觉的。
而且,他对这种感觉也并不排斥。
所以,冯远近的问题,他多少还能有点思考。
可是第二针下来的时候,他开始意识模糊了。
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突然他想到了冥想时,设计的锚点。
来不及细想,丁俊丰直接把意识沉到边界锚点上。
在这里,他的思维介于半梦半醒之间。
他发现,处于这个边界上。
他既能感知到一点外界,又可以在难受的时候躲进虚幻。
就好像,他是趴在泳池的边上,可以看到岸上,却身在水中。
随着药效越来越强,他不得不更多的沉入水中。
以至于,到后来。
他就像悬挂在空中一样,随时都会掉进黑暗之中。
他向上仰着头,可以隐约地看到空中,冯远近那巨大的脸,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冯远近的声音,像是从空中传来,忽远忽近,好像闷雷。
丁俊丰死死地抓紧绳索,对着天空大喊。
此刻,他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只是还在勉力地回答问题。
可是接下来,情况急转直下。
他发现手开始失力,绳子也开始松动。
头顶的天空,也越来越黑。
光明在一点点的消退。
时不时会有电闪雷鸣。
每次电闪之后,他便会虚弱几分。
冯远近的声音也变得不像冯远近的声音。
有点像收音机里的杂音。
而且这杂音,也越来越远,宛如在天边。
有点支离破碎。
丁俊丰有点慌了,他很害怕,他大喊道:“救我!”
可是,绳子彻底变得虚幻。
他的基点,也就是分界点,也随之消失。
他好像失去了他的身体。
难道他死了?
不然怎么连分界点也消失了。
没有了任何支撑的丁俊丰,整个人失落在迷雾之中。
四周是一团黑,无尽的黑。
他好像,独自一人,在那深远的,无垠的太空中一般。
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痛苦,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只有飘浮。
只有虚无。
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无穷的孤寂。
......
赵建设请方若兰在茶桌边坐下。
随后按亮了茶桌边烧水的按钮。
开始烧水。
看着赵建设生疏的泡茶动作,方若兰道:“赵书记,我来吧!”
赵建设摆了摆手,示意方若兰安心地坐着。
“今天,就喝一杯,老头子我泡的茶吧。
趁我的手,现在还不抖,还能泡茶。”
赵建设的话里透着悲凉。
方若兰看着赵建设花白且稀疏的头发,心里也有一种悲哀的情绪。
上一次见到赵建设的时候,赵建设还神采奕奕。
现在,连头发也不染了,精神头也大不如前。
一个老人,儿子失踪了十天。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出了意外。
听说,赵思诚还没有结婚。
还没有留后。
想到这些,方若兰心里也是不忍。
赵建设把茶杯摆好,等水开了之后,先去烫了杯子,又用剩余的水去冲了一遍茶叶。
等第二壶水烧好,才开始泡茶。
茶是好茶,沁到茶杯中,茶汁暗红,茶香四溢。
赵建设给方若兰布了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缓缓地汲了一口,才叹息地放下。
方若兰端着杯子,任由热气扑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热气带来的温暖。
却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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