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南部档案 > 第十六章 屎上飞张海盐

斯蒂文穿着用睡衣改成的袍子,脸上被张海盐画了很多的细小的英文,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很大的英文:灵媒。
在张海盐的房间里,张海盐完成了这个打扮,绕了两圈,斯蒂文看上去有一种欧洲魔法的说服力。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是做科学工作的,我不相信这套东西。”斯蒂文说道。虽然他已经快气疯了,但仍旧有礼貌地配合。他看上去是一个非常遵守规则的人。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张海盐说道。在马六甲,船医带着西方的先进医术,已经形成了西方医生更能治病的观念。降头术和道术虽然也大行其道,很多人装神弄鬼,但在船上,迷信和科学是一个东西。一个西方的术士,既像医生,又像魔法师,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这一天,你对着我念《圣经》就行了。”张海盐进到厕所里,就开始在自己的手臂上化妆。
他在自己的手臂上画上了五斗病的麻疹,他见过非常多真实的五斗病,所以画得惟妙惟肖。他把麻疹遮了起来,就和斯蒂文开始在外面乱晃。
张海盐一路逛到当天天黑,特地和很多人打招呼。他穿着军装非常显眼,很多人都对他印象深刻。而他让斯蒂文跟在他身后能看到的地方,但是不要和他同行。
路上,众人都对斯蒂文指指点点,斯蒂文脸色很不好看,但仍旧没有发作。他甚至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张海盐想做什么。
当天晚上八点左右,张海盐来到了三等舱的甲板活动区。那个地方现在堆了一些货物,据说货舱有部分改成了三等舱,所以货物堆到了甲板上。即使如此,活动区里还是有很多人,正在看海和闲聊。
斯蒂文实在是有些疲倦,他靠在船舷上,终于有点跟不上张海盐。而张海盐精力充沛,完全不像动了一天的样子。
斯蒂文看向远方,忽然被身边一个东方女性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女孩从他边上走了过去。
斯蒂文看向那个女孩的腿,这个东方女孩的腿很长。他揉了揉鼻梁,有点困顿。再转回头去,就看到张海盐那一边,人已经没了。
他急急地走了过去,就看到所有人都往那儿走。他走了几步,看到张海盐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
斯蒂文心生疑惑,走了过去,就看到张海盐的手臂露了出来,上面全是红疹。接着,所有人看到了红疹,大家都不敢上前,其中一个人就叫了起来:“瘟疫!”
这个人肯定是见过五斗病的。他叫起来之后,有几个人往前挤,看了一眼立即后退,都叫了起来:“瘟疫!瘟疫发病!大家不要靠近。”
所有围观的人都开始后退,只有斯蒂文没有,穿着灵媒衣服的斯蒂文一下子就站到了最前面。
张海盐痛苦地看着斯蒂文,伸手:“法师,法师,救我。”
斯蒂文看了看四周,觉得莫名其妙。他看到张海盐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心中叹气,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念《圣经》,快。”张海盐道。
斯蒂文看了看四周的人,特别尴尬,但还是敷衍地念起了《圣经》。
张海盐努力表演,努力埋头到斯蒂文怀里,在怀里,他一下擦掉了手臂上的化妆。
然后他躺平,开始大喘气,所有人都看着的情况下,他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
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手臂上,什么都没有了,皮肤非常光滑。
围观的人惊讶地看着斯蒂文,张海盐爬起来抱住斯蒂文的大腿:“谢谢你,法师,谢谢你。”
斯蒂文把张海盐提溜了起来,轻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张海盐说道:“你们只给我三天时间,我得用特殊的办法,微笑。”  两个人对着四周的人微笑,张海盐继续说:“我要亲吻你的手了。你要做出有神力的样子。”
“我不要。”
“你说话不算话。”
斯蒂文叹气,张海盐亲吻斯蒂文的手,斯蒂文拍了拍他的头。
两个人回到房间,斯蒂文累得倒在沙发上,把灵媒的衣服直接一脱。张海盐就给他倒了一杯酒。
这次的表演是有效的,他看那些人的表情,心里就很明白。虽然这种骗局很粗糙,但这是一个白人救一个东方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认为,白人和东方人会一起行骗。
骗局还没有结束。斯蒂文很快要回自己的房间,张海盐就把灵媒的衣服给他。
“请你带上这个,明天,我去你的房间,会有很多人来找你。”
“为什么?”
张海盐点头:“如果运气好的话,明天我们就能抓到贼了,求你。”  斯蒂文看了看张海盐,抢过灵媒的衣服,转头就走。
当天晚上,张海盐一夜都没有睡,直接翻到了三等舱、二等舱、头等舱的区域,给里面的乘客,随机在他们身上画了五斗病的麻疹。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他来到斯蒂文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给斯蒂文磕头了。那是头等舱的人,三等舱的人都在头等舱口子上,被水手拦住,双方的冲突非常剧烈。
斯蒂文看着张海盐,他显然不知道怎么办。张海盐做了一个念经的动作,然后自己拿着酒精在边上等着。经念得差不多,他就把那些做上去的五斗病麻疹去掉。
张海盐看着所有人的脸,他记得他化过妆的所有人。他们一个一个出现,因为不能进头等舱的三等舱客人太多,他们最后只能把沙龙当作灵媒治疗机构。
张海盐默默地看着。他知道,这件事情很快全船就会知道,船上传播瘟疫的人,很快也会知道有一个美国灵媒,可以转瞬之间治愈瘟疫。
他记得所有他化妆过的人,多数都是小孩、很老的老人和外籍人员。而他基本能确定,盘花海礁的那批军阀士兵和这个事情脱不了关系。那群人是中国人,所以他大量避开了中国船员水手。
他相信,不管是怎样传播瘟疫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来看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瘟疫是可以被治愈的,那么他们的行动很快就会没有意义。
他只需要注意两种人,他化过妆没来的,和他没化过妆来的。
这一天的治疗一直到了晚上,斯蒂文已经快要累晕倒了,张海盐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指向型消息。
所有来治疗的人都是他化过妆的人。
那天晚上,斯蒂文扶着腰回自己的房间,对张海盐说:“后天的早上,就是我逮捕你的时候。你尽管胡闹吧。”
那一天晚上,张海盐还是有信心的。但是第二天,还是一样的情况。
晚上,斯蒂文已经不说话了。张海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之前过于乐观了。
那些传播瘟疫的人非常有耐心。
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在船上乱走,脑子里一团乱,现在改变战略已经来不及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传播瘟疫的人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难道自己的妆不够逼真吗?还是说,他们已经看过了麻疹,知道了这是一个局?
张海盐对于自己的化妆术是非常有自信的,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用其他药水也擦不掉,只有他可以。整个局基本上不可能出问题。
为什么不来?
天亮的时候,张海盐意识到董小姐的方案可能要失败了,船在今天会开,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可能应该考虑的,不是查案,而是躲开斯蒂文。
就在那个瞬间,张海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传播瘟疫的人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还有应该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人,也没有出现。
张海盐从床上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船医。”
船医要给所有上下船的乘客发药丸,他们是可以控制乘客的发病时间的,只要把瘟疫药丸封在其他药丸里。船上有人治愈瘟疫,按道理,患者首先去找的应该是船医。船医应该知道船上暴发瘟疫了,应该封船不让船走。自己也可以继续查下去,这是他计划的副作用。
但船医没有反应。
船医不希望船封在这儿。
张海盐看了看手表,先来到沙龙,问服务员:“我们看病的时候,有船医出现过吗?”
服务员告诉他,船医们当时一直都在沙龙里休息。
张海盐一拍大腿,就冲向医务室,刚出沙龙,就看到了斯蒂文走了过来,看着手表:“张先生,你被捕了。”
张海盐看着斯蒂文,一下捂住心口倒地。“医务室,你可以抓我,先送我去医务室。”
张海盐开始了表演,努力到脖子里的汗都演出来的时候,连旁边的水手都看不下去了。水手说道:“斯蒂文先生,您的朋友身体不舒服,您是医生,您看是送到您的房间,还是送到医务室?”
斯蒂文厌烦地看着张海盐,似乎是感觉顺路送个老奶奶过马路结果被讹上了,但他还是看了看张海盐的眼球,测了测他的心跳,表情古怪。
“送到我房间去吧。”斯蒂文叹了口气。
张海盐心说坏了,没有想到这个老外是个医生。
他想立即站起来,说自己没事,但又觉得这样过于刻意。于是决定自己在前往斯蒂文房间的路上,逐渐好转,然后进到房间坐下来之后,就完全恢复,感谢一下就走。
结果刚进到船舱里,转了个弯就到了斯蒂文的房间。他刚想迅速好转,却一下被这个房间震住了。
斯蒂文的房间非常大,VIP中的VIP。这个房间甚至还有阳台,外面阳光射进来,完全是欧式的内饰。他的行李全都打开了,里面全都是书和资料。他捂着胸口,被放到了绿色的天鹅绒沙发上。他坐下的时候,弹簧发出了“咯噔”一声。那种贴合身体的舒适感犹如魔鬼一样将其拥抱。
他常年出入雨林、海上,睡在树枝和船甲板上,已经多久没有睡过带弹簧的软床了自己也不知道,以至于他发出了一声呻吟。
斯蒂文让水手退了出去,张海盐才反应过来,立即开始进入好转的流程。结果斯蒂文倒了杯威士忌,自己喝了一口,说道:“别装了,你心脏在另外一边,你自己不知道吗?”
张海盐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想起来,他和其他人不同,心脏是相反的。他们成年体检的时候,有医生和他说过,他并没有在意。
为什么没有在意?因为他们所有的孩子,心脏都是反的,好像这就是他们被选中的原因。
“镜面右位心不是病,你不用害怕。”斯蒂文说道,“但你想干什么呢?朋友,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被董小姐吸引,想用特殊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但如今看来,你上船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海盐还在摸着胸口,发现自己真的摸错了,长叹了一声,心说生疏了,早知道装绞肠痧了。
他看着斯蒂文,心想这个事情麻烦了。自己查案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难度就会增加一倍,且不说南洋档案馆是个默默无闻的野鸡部门。就算这些老外相信自己是公差来查瘟疫案的,传播瘟疫的人还在船上这个消息也足够让整个旅程崩溃的了。
得编个故事。张海盐心念电转,自己上船没有问题,船票也是真的,但为何上来装病?有了。
“我喜欢的人在这艘船上做船医。我很想她。”张海盐说道,“对不起,耽搁你了,我有点过于幼稚了。”
“以往的海运船上都有一到两个全科医生,南安号因为马六甲瘟疫的关系,有三个医生、七个护工。据我所知,全是男的。你喜欢的人,是个男的?”斯蒂文皱起眉头。
张海盐心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一下就不敢乱说了,还在犹豫怎么编,斯蒂文说道:“你不要装了,你上船的目的是董小姐吧?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们的事的?”
张海盐还在编,忽然斯蒂文这么一说,他就蒙了。嗯?他心说:什么?你有什么破事?
斯蒂文转身翻开自己的箱子,轻轻地说道:“虽然董小姐让我把你收监,但我觉得也有点过了,多少钱你愿意下船?”
张海盐头往后缩,心说乖乖,这是苍天的恩赐还是大地的觉醒。还想再狡辩,忽然发现斯蒂文的手的动作不对。刚想仔细看,斯蒂文忽然转身,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左轮手枪。
抬手开枪,张海盐瞬间躲过。子弹打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炸出了弹簧和棉花。
斯蒂文毫不犹豫,连续把子弹全部打完,张海盐左右腾挪。子弹打到房间里的红木家具和床品上,炸得木屑和棉花到处都是。
斯蒂文的手非常稳,普通人开枪是不会这么高频率的,但七发子弹瞬间打完。斯蒂文甩枪轮,左轮枪的子弹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开始重新装弹。
张海盐想逼近他,没走两步斯蒂文已经重新抬枪,又是一枪,张海盐再次躲过。对方几斤几两,他俨然心知肚明。
这是个用枪的顶尖高手。张海盐就地一滚躲过第二枪,就从阳台跳了出去,贴着船舷跃入海中。斯蒂文对着海中打完了所有的子弹,回到房间里,拿起了电话:“通知华尔纳先生,全船戒严,那个奇怪的人是个骗子。左船舷入水,要把这个人抓回来!”
一边张海盐抬头出水,帽子在一边漂着,他一把抓住,就看到岸边的警察已经上到小船上,朝着他划过来。
靠近港口外的区域浪大了起来,浪花犹如浮动的山丘,视野没有那么好,加上和后面的船拉开了距离,船上的狙击手也被浪花遮挡了视线,他们的追击才停了下来。
何剪西在包恩号的甲板上就听到后面的巨轮上传来鞭炮声,他略为惊讶地回头看,以为有什么法事,突然就被身后上船的人推倒在地。
包恩号是一艘小驳船,去往旧金山。船上有两根桅杆,帆已经破破烂烂。甲板上现在全是货物,还有船员养的家禽,鸡鸭的屎尿齐飞,臭气熏天。何剪西的双手压在鸡屎上,一种油腻湿润的感觉。
何剪西赶紧爬起来,检查自己的身上有没有沾到脏东西。他这件衣服是他比较体面的一件了,而且是短打,比较适合在船上生活,他不想一上来就弄脏。边上的水手过来收船票,对他道:“加一个大洋的话晚上有女人陪。”说着指了指一边,那里有一个妇女,目光呆滞,靠在货物上。“这女的少一个大洋,不够买票,兄弟你行行好,一个大洋她陪你到旧金山。我也是好人,她留在马六甲肯定是要死了。”
何剪西看着那个妇女,那妇女注意到他了,似乎被拒绝了好多次。她已经没有希望了,眼神中只有绝望。
何剪西想了想,抓了抓兜里的钱。一个大洋他是有的,酒庄老板给了蛮多的。但旧金山物价昂贵,这点钱必须非常小心地花。他想了想,走到那个妇女面前。
“你去旧金山有亲戚投奔吗?”
妇女一下惊醒,立即站直了,说道:“是,小哥,我哥在那儿。”
“我不做龌龊的事情。出门在外,我娘说不能乱帮人。但你如果未来肯把这一块大洋还给我,我就先借你钱。”何剪西说。
妇女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肯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即点头:“我,我一定还,谢谢小兄弟。”
何剪西掏出一个大洋,递出半寸,他的手并不松开,“你要给我写一个凭证,按个手印。”
那妇女愣了一下,说:“小兄弟,凭证这种东西多麻烦啊,我什么都没有。其实我也是嫁了人的,丈夫已经死了,如果你要我陪,我这个妇道人家也不在乎了。”
何剪西摇头:“你得保证还我钱,我才能借钱给你。”
那妇女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疑惑,看着那水手,那水手过来说道:“好了好了,你要人家还,人家怎么还得起。路上很寂寞的,两个人可以有个照应,而且寡妇屁股圆过貂蝉,你不知道吗?”
何剪西还是摇头。水手点上烟,推了何剪西一把:“走走,你们有缘无分。”
边上的水手哄堂大笑,何剪西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那水手似乎很没有面子,又推了何剪西一把:“把你的鸡屎洗了,留着当饭吃啊?”这一推,正推在何剪西的装大洋的兜上。
他的纸币是藏在裤腰带里的,但大洋都缝在衣服的里面内兜,这一推,所有人都听到钱撞钱的声音,数量还不少。
四周的人一下都安静了下来,全部转头看着何剪西。
何剪西被气氛的变化吓了一跳。那水手也不推他了,又拍了一下他的兜,钱的声音更加清晰。水手也不忌讳,竟然低头去看他的兜里面。其他水手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连那妇女都看着他。
何剪西抓着自己的行李,看着对方的眼神,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立即把兜夹好,就往里走去,走着还回头看那个水手。水手目送着他,倒也没有跟来。
走了几步,他看了看手上的鸡屎,就寻着船上的厕所走去。这个时候,身后的水手才都站起,缓缓跟了过来。
船上的厕所一般都是在甲板尾巴的一边,其实就是几个有洞的木板架空。边上用一只桶连着绳子,可以丢入大海打水,然后冲洗。无论是大小便,都是坐在洞上,下面就是大海。
所有船上的厕所其实都还算干净。何剪西进去,看了看身后,就打算选一个洞,先坐下方便一下,然后打水洗手。
他选了半天,选了四个洞的左二,这个洞看上去最干净。刚脱掉裤子,准备坐上去,就看到从那个洞里探出一个人头来。
“兄弟,你先等等。”张海盐探头,从那个洞里艰难地爬上来。
“你是谁?偷渡的?”何剪西惊道。这年头偷渡是大罪,如果自己被连累,是有可能被丢下海的。
“怎么会呢?”张海盐浑身是湿透的,看了看四周,甩了甩头发。“刚才如厕的时候,忽然打了一个盹儿,就掉下去了。见外见外,我这人屎困,闻到屎味就发困。”
何剪西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刚想出去,厕所门就被打开了。一行水手走了进来,和何剪西撞了个满怀。这些水手都带着匕首,顺手直接把何剪西的头发扯住,让他跪在地上,立即就有人去摸他的怀里。何剪西疼得龇牙咧嘴,但嘴巴也被人捂住。
钱兜立即就破了,大洋撒了一地,都滚向边上的缝隙里。缝隙下就是海,众人都急了,马上就有人去踩住,场面一片混乱。
“快,趁船老大还没发现,这波肥油我们先吃。”为首的水手说道,“别乱!”
他们显然都没有想到,厕所里还有一个人。当他们抬头看到张海盐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张海盐看着脚下的大洋,捡起来,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我补个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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