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美美吃了顿晚饭,饭后,许福全将虎子的话告诉老宅众人。
“这件事就麻烦娘您多多上心,就怕林二嫂起什么坏心思。”
“行,你放心,我们会注意她的。”
之前给许福全泼脏水的事就让康老太看于秀花不顺眼了,这回又一大早偷偷摸摸在屋外转悠,就更招她烦了。
要知道,老宅的人平时都是一大早就起来做粉条了,她在外面晃悠万一给偷学到咋整。
更别说,刚做饭时三儿媳还教了她们自己独门的面哨,为的就是让老宅可以每日到柳树集摆摊卖粉,多一份收入。
眼看着全家的日子慢慢就要红火起来,可不能让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给破坏了。
所以,只要于秀花敢打粉条的主意,就别怪她不念同村情分动手撕人了。
回县城的路上,天色刚擦黑。
这回换了二郎来驾车,许福全看他绕着牛车走了好几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提出让他驾车,权当是锻炼。
二郎胆子也大,从来没摸过牛的人倒是敢尝试驾车,刚一坐上车辕,身上莫名就带着股秋名山车神的气质。
许福全怕他掌握不好牛车的方向,便提了盏油纸糊的气死风灯,坐他旁边照路的同时顺道指点。
而李淑兰母女三人则是裹了厚秋衣坐在车厢里,听叔侄二人的谈话声。
“哎哎,绳子别拉那么紧,给牛勒到它就不乐意跑了。”
“好嘞三叔。”
两人的声音渐渐飘散在秋风中,只留下牛蹄的咔哒声响个不停。
……
老宅,平日节俭惯了的康老太,难得在夜晚点起了油灯。
灯下,她手里还拿着菊丫下午送她的蓝花布头巾,爱不释手的摸了好几遍。
换了中衣翻身上床的老许头没察觉到老妻眼神里的泪光,自顾自的在床上摩挲烟杆,想着要不睡前再抽一卷。
翻看了半晌,也没见康老太来骂他,这倒是让老许头有些诧异了。
转过头一看,老妻正坐在油灯下看那块蓝花布头巾呢。
“老婆子,那块头巾有什么问题吗,看半晌了都。”
见她不开腔,老许头下了床也跟着去看,横看竖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没坏啊,用的料子看起来也蛮好的,所以你到底在看啥……”
刚抬起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康老太泛着幽光的眼神给吓住,顿时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老伴都多久没用这个眼神看他了,年轻的时候,自己可没少被她折磨。
而她一般心情不好时,就会露出这个眼神。
不过今儿是咋了,家中那么多好消息,她干啥还板着个脸啊……
见自家老头那个嘴脸,康老太就气不打一处来,都一起搭伙过了大半辈子了,这人还是从头到尾的眼瞎。
“李氏多半早就知道之前那篮子腊肉和鸡蛋是我让腊梅去送的了,不然也不会让菊丫给我送这个头巾。”
老许头依旧摸不着头脑,“啥腊肉啥鸡蛋,你咋啥都没跟我说过啊?”
康老太已经无语了,她让腊梅去送东西的时候背着两个儿媳,可没背着他,就这他都还晕乎乎的,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咱们一起过了大半辈子,你都没发现我喜欢蓝花布头巾?”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老许头却莫名从中听出了冷意。
他确实不知道啊,所以现在只能愣在原地,依旧不明白老伴为啥生气。
“我年轻那会儿就喜欢蓝花布,可我嫁进来后你娘成日磋磨我,我每天干不完的活,根本就没时间打扮,时间一长我就都放下了。”
“那会儿送东西时想着随便找块干净的布把篮子盖上,一翻箱底刚好看到那块蓝花布,便随手搭了上去。”
“李氏对布料花纹很有些心得,估摸着看出来那块布的花色是老花样了,又见那块布封存的好,便猜到是我的心爱之物,所以才会有菊丫送头巾的事吧。”
说完,康老太垂下眼,又叹了口气。
白天菊丫那个了然的笑,可不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就连嫁过来的儿媳妇生的孙女都这般了解自己,而她同床共枕半辈子的老伴却从没意识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康老太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了,心头火气正盛,转过头就见老许头耷拉着脑袋,唯唯诺诺不敢抬眼的样子,顿时火气就散了大半。
算了,能咋办,就摊上了这么个脑子开缝的。
万幸这家自己说了算,不然这大半辈子的苦可真就白吃了。
……
另一边,蓉花村老林家。
夜深了,于秀花还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次也没睡个囫囵觉。
一旁被折腾醒的林老二满心火气无处发,反手重重甩了两巴掌到她背上,疼的于秀花龇牙咧嘴还得小声赔不是。
“他爹,我知道错了,别打我了,我一定安安静静的不吵你。”
林老二显然是习惯她这副做小伏低的样子了,很是受用,想着醒都醒了,干脆训两句话。
“你最近给我安分点,别到处闹笑话,之前许老三那事你就做的恶心,人家讲究你也是丢我的脸。”
于秀花小声嗫喏着,“可是大成在县里做工,说那许老三居然开上食肆了,我就看不惯他那副招摇的样子,所以忍不住……”
林老二简直被这执迷不悟的婆娘气的头疼,“人招摇也没招到你啊,说白了你就是嫉妒人李氏一下子过得好了,这才眼红的要去捣乱。”
“我都说了,让你安分一点,别影响二成读书,你偏不听,再这样别逼我扇你脸!”
“他爹,我知错了,你可千万别打我脸。”
于秀花眼底含着泪,不敢大声哭出来惹他烦,只能侧过身小声啜泣。
而林二成,今年十岁,是老林家这一辈唯一在杨柳村读书的,也是林老二家的宝贝,平素就被他捧着生怕受了丁点影响。
可自家这于秀花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成日里在外面转来转去,连二成的饭食都能忘记做。
为此他没少动手修理她,本来盼望着她能长点记性,可是她最近得知人许老三做起了生意后,那是嫉妒的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成日里琢磨着要去人老宅门口晃悠,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起得是什么心思,就想搞事。
换林老二的话来说,自家三代泥瓦工,在这村里也是门人人羡慕的手艺了,就连平日里生活都比别家强不少,还有啥不知足的。
瞧他二儿不就靠家里的手艺读上书了吗?
等他家二儿有朝一日考上功名,那他们老林家就能改换门庭了。
所以林老二根本就没在意许福全一家过啥样,毕竟那人之前就是个混子。
老话说的好,狗改不了吃屎,他这发家的钱指不定也是赌来的。
既然能赌赢,那就总有赌输的时候,装什么常青树,只要赌性一日不改,就有的是苦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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