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洗碗的活儿被二郎揽了去,一家子没事儿做,便另起了个大釜烧水,留着晚上洗漱沐浴用。
烧水期间,一家子也没啥余兴活动,这地儿没有电视看,闲着不想看书就只能唠闲嗑。
“老许,明儿你要回村是吧?用不用我跟你回去?”
许福全道:“就别折腾了吧,趁着这歇业三天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就是看看果树的情况。如果合适这几天就要动手嫁接了。”
说完,他看了看外头昏暗的天色和不断飘落的鹅毛大雪,又有些迟疑道:“不过这天气这么冷,雪一叠一叠的堆,地里的土估计都冻硬了,直接嫁接的希望也不大。”
“那么多树,爹娘指定心疼得很。就算二郎回来的时候避而不谈,我也能猜到他们今儿肯定带人连夜种树了。”
李淑兰听了也忍不住动容,“你让二郎回去的时候咋不劝呢?也夜黑风高、土湿地滑的,万一摔着了可咋整。”
许福全讪讪道:“我哪敢提啊,提了他们更起劲。再说了,我就是劝了也没用啊。”
想着老宅那一屋子倔强的人,李淑兰顿时不说话了。
“那明儿一早我跟你一起回去,烤鸭就让菊丫和二郎做就行了,咱们提半扇羊肉回去给老宅,熬点羊汤喝祛祛寒。”
“我们要不买他们才舍不得买呢,明明每个月卖粉和鸡鸭也能攒下不少钱,但他们就是抠习惯了,每个月居然就吃七八次荤菜,真是绝了。”
李淑兰越说越无语,心道这样扣扣搜搜的,但凡给身体亏坏了回头治病又得花不少。
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多了,顶天了就每人每天加了一个鸡蛋,别的菜不是萝卜咸菜就是各种菜干,偶尔才切几片咸肉剁碎做焖饭,别的那是恨不得一点荤腥都不见。
也不知道咋的,之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这个月的伙食明显下降了,还是四郎跟着三郎回去住了两天从腊梅那儿听到的。
说是老宅那边瞒着不让说,腊梅也是不小心给弟弟们说漏嘴了。
反正李淑兰听了这些事儿就糟心的不行,但她一个做媳妇的,说多了人家会烦,干脆就等自家丈夫回来了再说。
“啥,还有这事儿呢?”许福全惊呆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嘛,咋现在这么抠了。家里月月有进账,比以前挣的多多了,干啥这么抠搜啊。”
李淑兰:“那谁说的清楚啊,我越寻思越奇怪,但是又不好多问,一来分家了二来我是做媳妇的,说多了总归惹人烦。”
许福全明白了自家媳妇的意思,“成,咱明儿多买点肉回去,反正最近天天下雪也放的住,再给两个老人各买件新棉袄,至于我大哥他们就称几斤棉花扯点布让嫂子们自己做吧。”
李淑兰明白这个道理,东西一下子给多了也不好。她也愁得慌,甚至往怀里想过,觉得老宅那边是故意抠搜的,就等着他们家看不过去再提着大包小包去送。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着相了,毕竟穿来后也没少跟老宅的人接触,人到底好不好她心里都有数。
再者,她原身的记忆都还留着呢,自家揭不开锅的时候人家还没少接济呢,所以这阴谋论的想法显然是不对的。
“都买棉花了,就多买几床棉被呗,天这么冷,咱这儿又不烧炕,要是再舍不得彻夜点火盆那可真就只能靠一身正气御寒了。”
李淑兰:“也是,老宅最近恨不得什么都扣点,搞不好夜里睡觉都不敢脱棉衣,这么下去可不行。”
这边聊完,那头热水也烧好了,二郎便喊他们去打水。
洗漱沐浴完,一家子便各回各窝,缩在暖融融的棉被里阖眼睡去。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天刚亮起许福全两口子就习惯性的早起。
起床时就发现二郎已经将热水都烧好了,还给他们在锅里留了热饭菜。
夫妻俩吃完饭就驾牛车去了市集,先买了半扇羊肉放进车里的背篓,又去杂货店买了六床新棉被,最后去布庄买了两件新棉衣和一些布匹棉花。
驾着车回村的路上,雪都被来来往往的车马脚印压成碎冰了,许福全都不敢驾快了,生怕这牛一打滑就带着他们一起侧翻。
此情此景,他还忍不住感叹,“这辈子活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西南见到这么大的雪,你说咱们这儿也不是山地,咋就能下这么大呢?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怀疑我待的地方到底是不是西南了。”
西南不是应该是潮湿且冬暖夏凉的环境吗,这漫天飘雪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不敢认。
李淑兰:“可不嘛,上次见到大雪还是菊丫大一那年寒假咱们家去东北旅游时,那雪厚的,人往地上一趟就一个深坑,躺上几分钟下的雪就能给人盖里头。”
“虽然咱这儿的雪比不上东北那边,但是西南会有这样的天气也确实比较怪异。咱们这儿都这样,今年大煜朝北方指不定还闹雪灾呢。”
李淑兰这话给许福全都整忧郁了,再也笑不起来。
“话说咱们县城前不久不是来了批难民?现在咋样了,都团结好了吧?还会不会聚众闹事?”
李淑兰:“放心吧,江县令带着人亲自丈量了一处田地分给那伙难民,还让城中富户捐款施衣,最后组织着那群难民自己修房子,这几天早都没有难民四处游荡了。”
“丈量田地?”许福全一下就抓住重点,“这县城怕早就没有什么闲田了吧?他不可能去动别家村子的田地,不然可能会激发民怨啊。”
所以这些事儿其实很难操作,表面上看起来只需要给难民建房分田上户籍,但其实内里涉及的东西多了去了,稍不注意就会踩到深不见底的暗坑。
比如说这分地,为啥还要县令亲自带人去丈量?显然是手底下人压不住地头蛇嘛。
李淑兰道:“确实,我不是现在跟县令夫人偶尔谈谈生意嘛,一来二去也打听了些,据说是江县令动了漕帮,不然哪有这么多闲田拿出来?”
许福全对漕帮也没什么好印象,毕竟之前绑架四郎的那伙人就跟漕帮有关系,当时那混蛋还打算威胁他家交保护费来着。
那会儿闹起来还给许福全手烫的不轻,现在手背上都还有若隐若现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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