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普通人最喜欢的余兴节目还是看热闹,特别是对家的热闹。
之前那个锦兰食肆的何东家就几次三番对着她家耀武扬威,恨不得尾巴拽到天上去。
眼看他起高楼,又眼看他楼塌了,说实在的,这等大起大落的人生境遇也不常见,菊丫一时还有些唏嘘。
不过,唏嘘归唏嘘,惋惜却是半点都没有的,这等不走正道的人,活该翻车。
若是这世上走歪门邪道的都这么容易成功且一直大富大贵,那对于一直紧守本分、从不弄虚作假的人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虽然这世道多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但终归还是有恶有恶报的人的。
正想着这事儿,菊丫赶紧理了理身上裹得披风。
虽然青则小哥说好帮她买的白狐裘团绒披风还没到,但这件也不错了。
外头最近天天飘细雪,一到晚上就下的格外大,这街巷上的积雪白天就没化过,还隐隐有演变成冰的趋势。
菊丫以前在现代哪见识过这架势,虽然两个地方都是西南,但现代自己住的地方好几年都不见大雪,顶多一年下两场小雪意思意思。
而每每下了雪,就是她最高兴的事,恨不得一天拍照发七八条朋友圈。但饶是这么喜欢雪的人,等到身边天天都下雪后,倒也没那么欢喜了。
之前好长一段时间菊丫都还以为自己住的这芙蓉县是在山上呢,可横打听竖打听,人人都说这还不算山里,菊丫也只能歇了这个想法。
“嘶——真冷啊!”李淑兰刚一出食肆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还没几息的功夫呢,她就冷的上下牙齿直打颤。
“不行,我得倒回去拿件斗篷裹着,不然热闹没看舒服人就已经不舒服了。”
李淑兰风风火火地往回跑,拿完斗篷再去赶热闹,时间已经浪费好多了。
阿荷倒是没有跟她们母女俩一起去,而是有眼力见的在食肆帮忙。她这点就让许家人特别满意,懂分寸、知进退,就很讨人喜欢。
母女俩到地方的时候,事情刚好进展到白热化阶段,围观的群众个个瞪眼屏息,生怕错过了什么大乐子。
她们还裹着厚厚的斗篷,脑袋上戴着兜帽,阴影垂下来直接给半边脸给遮了,所以尽管李淑兰在这附近挺有名的,也没人认出她们来。
此时那位叫阵的苦主正拉了个老头在锦兰食肆外头坐着。
那老头看起来面黄肌瘦的,还一直哎呦哎呦地喊着痛,那声响、那阵仗,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
让菊丫立马联想起前世听说过的那些专业的碰瓷人士,若是让他们来现场看这位,估计能直接顿首作揖大喊一声“祖师爷”!
没别的,菊丫就想强调一点,这人表情看起来情真意切,一点都没有表演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苦主从哪里找来的托。
是的,菊丫也没觉得这人真是来要说法的,尽管演的让她挑不出一点毛病,但她就是直觉这人是托。
苦主声声泣血道:“何东家,你做生意也得讲良心吧,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做生意,那谁还敢去外头吃饭啊!”
此言一出,何东家面色更黑了,看起来跟锅底有的一拼。
面前这人明摆着就是拿全行业的名声来压他,若是他不好好处理,这人定然会揪着这点发表长篇大论。
虽然别家食肆的名声不会因为他而受到多大损害,但毕竟这就不是个好名声,万一别的食肆也有对家报复,借着这个由头开始捕风捉影呢?
到那时,别家食肆可就得恨死他了,尽管他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但事情毕竟是从他这儿出来的。
何东家三两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他其实并不蠢笨,相反他还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摸清楚许家的菜谱和生意模式。
他只是头一回做餐饮业罢了,所以对其中很多风险并不了解。再加上前面两个月为了尽快抢占市场,所以难免急功近利了些。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落英食肆为什么生意那么好都不接外送,原来坑在这里啊!
当时他还嘲笑人家许家人个个懒惰、得过且过,有钱都不知道抓紧赚。
现在出事了就开始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给他吃。
苦主见何东家半晌不吱声,企图用沉默来蒙混过关,顿时心里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涨。
“何东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了半天了,你就杵在这儿一声不吭,这么多人都看着,你是想蒙混过关吗?!”
“我爹年纪大了,平日里就喜欢吃你家的饭菜,基本上三四日就要来一回,想必你很多熟客都也已经认识他了。
可他自从今早吃了你家的早食,回去就是上吐下泻,我们专门去医馆问过了,大夫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我爹一上午就只吃了你家店里外送的早食!”
苦主神情激愤,看起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围观的群众自然愿意帮消费者说话,因此也三三两两地做着复读机,让一直不吭气的何东家给个说法。
有一青年道:“是啊,这父子俩身上穿的都是质地较好的棉衣,也不像是吃不起饭故意来找茬的,人家这么大冷天的来讨说法,何东家可得对得起人家啊。”
“那位老爷子看着也眼熟,我好像确实在锦兰食肆见过几回,要是人家存心讹你,第一次来估计你就中招了,怎么可能会来吃好几次呢?”这是一老者说的话。
大家都不明白,人家若是存了心要讹诈,干啥不头回就干,非得折腾这么久,都混成熟客了才干?
普通人没那么多心眼,所以这越听那老头哭诉就越愤慨,恨不得直接做个好人好事帮忙丢几个烂菜叶、臭鸡蛋。
见此情景,何东家没法子继续沉默装死了,只能硬着头皮辩解:“我这食肆里的东西干干净净,你家父亲既然是在家里吃的,那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吃别的东西呢?”
“我食肆厨子手脚干不干净大家有目共睹,毕竟都两个月了,哪里出过什么毛病?
你们父子在家吃了什么别的我也看不见,可如果你仅凭一面之词就来栽赃我,那我是必不可能承认的,你就算要找我麻烦,也得把饭菜带来让人验过吧?”
何东家这番话迅速扭转了战局,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一听还真觉得是这个理,立马舆论风向又倒向锦兰食肆那边了。
站在人群里的菊丫听着周边人的碎碎念,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恨不能理解他们这种马后炮行为。
毕竟前一嘴才骂人家,后一嘴就帮人家,这变来变去的,就不会觉得尴尬吗?
当然,如果此时围观的群众们能听见菊丫的心声,一定会嗤笑一声,道:“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事情不都还没进展到最后吗,我们又不是当事人,当然是谁说的有理就帮谁!”
锦兰食肆门口台阶上坐着的老头仍在哭天抢地,何东家刚刚的话一点都没能影响他,他坚定的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无论外人怎么评价他能做的永远只有哭和喊。
“怎么,刚刚还吵着闹着要我负责,现在就没话说了?”何东家将眼底的轻蔑隐藏的很好,呵呵一笑。
“都是老主顾了,我也不想让客人你面上无光,但是这说话做事就是要负责任的,你平白无故带着父亲来污我清白,是想要小店的生意做不下去吗?”
苦主依旧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能看出一点也没被何东家说的话影响到,看起来仍旧一副淡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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