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特……是我吗……”沈绵问出这句话以后，就在焦急地等待着，她怕林时遇说出肯定的答案，又怕他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肯说实话……
林时遇看了她半晌，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难道她没有记忆吗？
“沈绵，你不记得了吗？”
“林老师，你先如实地回答我好不好？”沈绵此刻，已经有点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不是。”林时遇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看见沈绵松了口气。
沈绵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口，“林老师，我年少的时候，曾经选择性失忆过，有些事情不记得了，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问你。”
林时遇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解，“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沈绵点了点头，“林老师，我也不瞒你，周靳言曾经很在意这件事情。我以前不懂，只是站在艺术的角度，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我理解了他，所以我想弄清楚这件事。”
“那一次的失忆，我把周靳言忘了，真的很该打。我知道自己伤了他太深，我不想再让他不高兴……”
她的眼角微微湿润，“我其实记得自己给你做过模特，画过肖像，但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
林时遇看着她，眼底悄然划过一抹悲伤。
可为了让她彻底安心，他还是向她解释了一下当年的事，“我在创作《玫瑰少女》之前，的确花了很长时间寻找合适的模特。我看过自己给你们这一批画过的肖像，觉得你的长相恰到好处，所以就让助理联系你，想询问一下你的意愿。”
“可是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之后我继续留意，却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直到那一天，一个女孩自告奋勇地来到我面前……”
那是一个白人女孩，金发碧眼。
她说她的寿命，只剩下一年，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趁着她这副躯壳，还依旧美丽的时候。
林时遇答应了。
作画的时候，女孩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不要画她的脸，因为她的脸上，已经因为病魔，生出了脓疮。
至于那些姿势，也有女孩的创意，她大胆而热烈，最大限度地展现了少女美妙的胴体，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而林时遇最初的构想，其实远远没有这么大胆，他只是想画一幅玫瑰与少女的融合，来展现少女的娇俏。
可是眼前的女孩，让他震撼。
林时遇画了，他尊重了女孩的诉求，带着所有的虔诚，为她替换上了一副，亚洲女孩的脸。
那不是沈绵的脸，是他心中的少女，与此刻女孩的结合。
在画作完成后的第九个月，女孩永远地离开了。
她好像叫做珍妮，或者简妮，还是什么，林时遇记不清了。
但她带给他的震撼，却一直在影响着他，每每想起，还是会给他力量。
沈绵像她。
像她的灵气，像她的倔强，和不服输的那股劲。
却又不像她。
她会哭，会发小脾气，有的时候娇气又柔弱，却又……
那样地让人喜欢和放心不下。
女孩是勇敢的虚化，沈绵是活生生的现实，会让他牵挂着的现实。
“沈绵，在国外的那三年，其实我很开心。我知道你有一天会回来，你终究不属于那里。”也不属于我。
“林老师，谢谢你，也祝福你，早日遇到，真正跟你心灵相通的那个人。”
“会的。”这一刻，林时遇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沈绵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周氏大楼。
她真的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周靳言。
此时的周靳言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里。
他捏着眉心，心里莫名烦躁。
和沈绵的心意相通，好像又因为那些画，产生了一丝隔阂。
正当他想着如何去解开这个结的时候，沈绵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气喘吁吁，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周靳言！”她叫了一声，然后走到他面前，说道，“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
“玫瑰图……玫瑰图里的少女，不是我。”
周靳言看着她，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见他不说话，沈绵的笑意收了收，“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没有。”
“其实一开始，我也有点不相信自己，毕竟我那时候失忆了，或许会遗忘一些什么，但是……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刚刚去向林老师求证了，他亲口告诉我的，那模特不是我。”沈绵急急地说。
周靳言皱了皱眉，“你去见林时遇了？”还专门去问这种事，也太……
沈绵去拉他的手，半分心虚，半分撒娇，“你别生气。”
周靳言看着她，下一秒就将她按在了怀里亲吻。
沈绵被迫仰着头，却主动地在回应他。
“周总，这份文件需要您……”
“签字”两个字梗在喉边，魏融手里拿着文件，直接傻了。
真不是他没敲门，而是，门根本就没有关。
他也没有想到，这青天白日的，门还开着，里面能是这副场景……
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绵推开周靳言，退到一边去，脸快熟透了。
周靳言面色如常地签了字，还问了几处重点事项，这才让他出去。
魏融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周靳言走到沈绵跟前，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用膝盖顶开了休息间的门，走进去。
“这样……不好吧……”沈绵是没想到，周靳言能这么不顾分寸。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他咬了咬她的耳朵，似乎有点着急。
沈绵只好又重复了一遍，“画里不是我，你信吗？”
“嗯。”
“专门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周靳言一边解着衬衫，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想早点让你知道……”沈绵刚说完，就被堵上了嘴。
她的衣衫半敞，软绵绵的，任他采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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