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你今年多大了？”
燕然神色郑重地问道。
青灵呆了一呆：“回姑父，灵儿今年十……不，二十岁了。”
“灵儿二十岁，已经长大了，对不对？”燕然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青灵点了点头。
燕然又问她：“灵儿可知你外曾祖母为何让你跟着姑父姑姑一同上路？”
青灵揪着辫子，怯生生道：“外曾祖母想要灵儿多见识世面。”
“多见识世面，是为了让灵儿尽快长大对不对？”
“对。”青灵声音低了些。
“那灵儿可知道，长大的第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燕然继续发问。
青灵想了想，摇摇头：“灵儿不知。”
“人要长大，第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会独立。”燕然语重心长，“灵儿如果连独睡都不敢，那便离独立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若是怕黑，可以一直点着灯睡。”燕然提着建议，“等你习惯了，再慢慢把灯灭了睡。”
“可是……”青灵嗫嚅，“灵儿想离秦哥哥或者于姑姑近一些……”
“男女授受不亲，”燕然严肃地看着青灵，“就算你把秦王当亲生哥哥，你已经长大了也不能缠着他一起睡，这于礼不合。”
“那于姑姑……”
“于姑姑已经成亲，你要和于姑姑一起睡，那就更不合适了。包括睡在姑姑和姑父营帐外也是一样。”燕然飞快地回应。
青灵扁起了嘴，点头道：“灵儿晓得了。”
那她今晚还是不睡好了。
不能让秦哥哥和于姑姑都觉得不便。
“你若是想挨于姑姑近些，”燕然瞧着青灵那委屈的模样，担心于斐会心软，便道，“姑父让人在姑姑的营帐旁边给你搭个帐篷睡，这样如何？”
青灵眼睛一亮，用力地点点头道：“谢谢姑父！”
搞定了青灵的问题，燕然心情愉悦地带着媳妇回了营帐。
不止如此，隔日一早他还专程让人给青灵准备了一辆小马车，就跟在他们的马车后头。
然后和青灵约定好，上午和下午分别只能和于斐在马车上研究半个时辰的蛊毒。
其余时间，自然是他和媳妇的相处时间。
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军队这样前行了两日，终于抵达了燕齐边境单西城。
“单西城再过去，便是大燕割让给齐国的五座城池，”燕然拉着于斐的手，站在高处指给她看，“分别是晋宁城，永平城，武定城，开远城和石平城。”
军队整齐地抵达单西城门，就见城门打开，一对精兵骑马朝他们迎了上来。
为首的将士领着众精兵下马跪接：“恭迎太子殿下、楚王殿下和秦王殿下！”
燕然上前将其扶起，含笑道：“葛将军，一切可还好？”
葛将军憨厚一笑：“回殿下，单西城一切都好！而且按着您的吩咐，三日前我们带着新送来的火药与齐贼作战，将齐贼打得落花流水，已然把晋宁城夺了回来！”
这话一出，整军振奋。
楚王朗声一笑，上前一派葛将军的肩膀：“你这小子，好样的！对了，怎么不见老屠？”
“刚将晋宁城夺回，屠将军领了五千精兵进城驻扎，正等着殿下们来到后，下令继续进击，誓必将咱们大燕的城池全部夺回来！”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进城。
进城入住后，燕然等人便立即投入了战局讨论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三人带领着一万兵士朝永平城进发，启动战事。
于斐应燕然的吩咐留在单西城，她和青灵两人帮不上忙，便在院子里养蛊虫，顺道鼓捣毒粉。
顾夜阑身为军医，自是随军队一同前往永平城。
大军一去就是三天。
第三天午前，前方传来捷报，永平城攻下了！
单西城内一时四处欢声庆腾。
于斐和青灵停下手中的活计，跟随队伍前往单西城门处等候大军归来。
城门边上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水缸，长长的木桌上摞了许多大碗。
“姑姑，”青灵好奇地看着士兵们往大水缸里倒酒，“为何要准备这么多酒水？”
于斐笑道：“按当地的说法，大军归来，人人饮上一碗庆功酒，日后便能百战百胜。”
等候许久，终于听见了远远传来的铮铮马蹄声，城门处响起阵阵欢呼。
以燕然为首的大军齐齐归来，整齐划一，震人心弦。
燕然骑行到城门前一跃而下，于斐笑盈盈地捧着一碗酒迎了上去：“恭贺殿下胜仗归来。”
燕然将头盔取下，冲着于斐弯唇一笑，接过碗一口饮净。
身后的大军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守候众人纷纷给将领士兵们送上酒水。
青灵亦不落后，端了一碗酒就给秦王送了过去。
于斐和燕然彼此相对而立，三日不见，虽说知晓燕然身手高超，但战场上刀剑无眼，难免会替他担心。
而今终于能够见到人安安全全地站在眼前，心里头的想念和欢喜溢于言表。
于斐没忍住抬起手向燕然比划了一颗心。
燕然含笑，同样抬起手回应了她。
两人目光相对，柔情缕缕。
“姑姑，”青灵不解地看着两人，“您和姑父的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美好的气氛刹间被打破。
于斐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回应。
青灵想了想一拍手道：“莫非是‘你最厉害’的意思？姑姑可是夸姑父胜仗归来，特别厉害？”
于斐张了张嘴，直打哈哈。
就还是很尴尬。
燕然笑着替于斐解围：“阿斐先回去歇息，爷还要和将领们商量下一步的战术。”
于斐忙点点头，又摆摆手道：“殿下您赶紧去忙。臣妾在这里帮下忙，一会儿就和青灵回去。”
此时已有将领等候在旁，燕然闻言颔首：“那阿斐且小心些。”
言罢他便跟随将领往城内走去。
于斐继续替陆续进来的士兵们发放酒水。
过了一会儿，忽见秦王回返走到她的面前：“于公子可否给本王打一碗酒？”
于斐微愣，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她看见青灵给秦王递过酒了。
不过她只当秦王口渴，想也不想就把手中的酒碗给他递了过去，盈盈一笑道：“秦王殿下辛苦了。”
秦王接过酒，道了一声谢便侧过身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将酒碗递还给于斐，微微抬了手，含笑冲着她比划了一颗心。
“谢谢于公子。”
于斐登时——
非常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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