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于斐收到通知再去一趟兰熙宫的时候，正与朱良媛刚坐下在剥桔子吃。
“咱们不才从兰熙宫请安回来，怎么又叫姐姐过去？”朱良媛错愕。
于斐看向小雨：“确定是说只让本宫一人过去？”
小雨点点头：“碧翠姑娘在明月宫前传话，是这么说的。”
“那本宫再过去一趟。”
于斐将桔子塞进嘴里吃了，又净过手才看向略带忧心的朱良媛，“妹妹先回去歇息，不用担心。”
去了兰熙宫，还没进大殿就见奴仆们跪了一地，于斐眉微挑迈步往里走。
“于侧妃，快快前来觐见皇后娘娘。”
太子妃的声音响起，看向于斐身影的眸光闪烁着一丝难掩的激动。
皇后娘娘怎会来了太子府？
于斐飞快地睃了眼主座上阴沉着脸的皇后，顺带瞥见了太子妃的面庞，心中便有了计较。
该不会是为了太子妃那莫须有的下下签，来找她的茬？
她上前给皇后娘娘行了礼，而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矗立在大殿中央，等待皇后发话。
皇后双手捏紧两侧的座椅扶手，身子稍稍前倾，双眼直直地盯着于斐，一字一顿问道：“本宫问你，殿下是否每日都在明月宫歇下？”
于斐：“回娘娘，并非全如此。”
有几回夜里回来晚了，就直接在前院睡没去扰着她。
所以不是每日都歇她那儿。
不过，明显皇后关心的不是这件事。
皇后真正想问的，是燕然有没有临幸别的女人罢？
只见皇后咬牙一笑：“并非全如此？你搬去明月宫后，殿下除了五日宿在雍檀宫外，每一天都是去的明月宫！可有此事？！”
不待于斐应声，她又道，“妒忌乃七出之条！你不让殿下恩泽后院，可知这是重罪？”
于斐开口道：“回娘娘，殿下来明月宫并非因为臣妾的要求，请娘娘明察。”
燕大魔头要去哪里睡觉她能管得着？
皇后未免太高估她了。
皇后双眼一瞪：“还敢顶嘴？来人，给本宫掌嘴！”
自己不能生就算了，占着然儿不让他去临幸旁的嫔妃就该死！
太子妃登时心生欢喜。
皇后要掌掴于侧妃，这可是让人做梦都盼着的事！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没打算替于侧妃求情。
皇后带来的两个嬷嬷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于斐，另一个嬷嬷上前正准备扬手，于斐冷斥一声：“且慢。”
嬷嬷顿了手。
于斐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妾不知何错之有？殿下留守何处并非臣妾可定，若娘娘不信，可以问问殿下。”
皇后冷笑一声走了下去，站在于斐面前：“你不知错在哪儿？本宫今天便直接告诉你。”
“你若能怀上殿下的身孕，哪怕在娇蛮跋扈些，本宫犹能忍你。”
“可既然不能生，那就万万不该占着殿下不放！殿下乃一国储君，必须要尽快有子嗣！”
“给本宫打！”
就在嬷嬷再次扬手之际，于斐又张了嘴——
“且慢。”
语落，于斐似乎听见了回音。
下一霎就见太子妃低呼一声：“殿下。”
是燕然过来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于斐跟前，手起刀落地把两个架着她的嬷嬷丢到一旁，护着她问：“阿斐可有伤着？”
于斐摇了摇头，回了个安好的眼神。
燕然心中安了安，握住她的手看向皇后：“母后缘何罚阿斐？”
若不是暗卫及时通知他皇后来了太子府，阿斐怕是就要被母后的人掌嘴了。
一想到这一点，燕然心中便揪成了团。
皇后眯起眼，缓步走回主座坐下：“于侧妃无礼犯上，母后罚她不得？”
“阿斐素来谦良恭顺，断不可能无礼犯上，还请母后明察。”
燕然挡在于斐身前回应。
皇后又捏紧了扶手，沉默片刻。
太子成亲三年未有所出，而今又独宠一个不能生的侧妃。今天若是不将这件事摊开来讲明，由着他糊涂下去对大业必有影响。
思及此，她闭了闭眼道：“母后不是故意干涉你府里的事，只是既然于侧妃不能生孩子，太子需得承诺母后，每个月匀出至少半月时间宠幸后院嫔妃才行。”
燕然脸色一青：“谁说阿斐不能生？”
皇后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昨日去观音庙替于侧妃求签，签文上说的是于侧妃一生无子！母后知道你不信这些，然事关子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昨日的事，儿臣亦打听过了。”燕然冷睃了眼太子妃，看向皇后道，“几位王妃一同去观音庙求签，母后觉得太子妃会将唯一的抽签机会用来替于侧妃求签？”
“依儿臣所见，怕是太子妃自己抽了下下签又抹不开脸面，才说是替于侧妃求的罢！”
太子妃倏地站起了身：“不、不是的……”
皇后眸光一凝看向了太子妃。
太子不这么说，她还真未考虑到这一点。
实在是因为担心太子的子嗣问题，气上了头。
而今见太子妃神色闪烁，皇后不由心中一突。
按说太子妃嫁进太子府三年，最该担心子嗣的人应该是她。
若真去观音庙求子，从常理来讲，自该为自己求子才是。
难道真如太子所说——
“事实上，阿斐已经怀有身孕了。”
皇后尚未理清思路，就听到了燕然一句宛如巨雷轰顶的话。
“什么？”皇后蹭地就睁圆了眼，“你再说一遍？”
睁圆了眼的不止皇后，还有太子妃和于斐。
于斐指了指自己，双眼圆溜溜地瞪着燕然的后背。
她的月事虽然一直没来，暗里有怀疑肚子里可能揣上了包子，可时日还短没去请府医诊脉，燕然怎么能说得那么笃定？
就好像他会把脉，已经替她诊查过似的。
燕然转身看向于斐：“阿斐的月事已经晚来了两个月，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喜了。”
“儿臣回来时正好带了太医。”
燕然看了眼皇后，“不如让太医进来给阿斐看看？”
语落，就听皇后急急应道，“那还不快请太医进来给于侧妃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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