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客房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当然，大都是徐龙象和李长恭在说，沈竹基本保持沉默，只是有时附和几声。
没多久，送画的人就来了。
进来的是一名少女，扎着双马尾，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少女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画轴。
“老师，徐老。”
她脚步轻快地走进房间，先是朝李长恭和徐龙象打了声招呼，这才把画轴放在了桌子上。
至于沈竹，她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在她看来，沈竹应该是徐龙象带来的晚辈，因此并没有在意。
“哈哈，灵丫头啊，没想到老李竟然让你帮着跑腿，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徐龙象轻笑着打趣了一句，显然是与少女很熟了。
宣灵微微一笑，“老师愿意让我跑腿，那是对我的信任。”
徐龙象无奈地摇头，“这个老李，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竟然收到你这个好徒弟。”
宣灵笑道：“徐老，您这可就说错了，应该是晚辈运气好，幸得老师教导。”
徐龙象无奈地摇头。
他看向李长恭，冷哼道：“还不快把画轴打开？真不知道你淘到了什么宝贝，还专程把我叫来京都炫耀。”
到了这个时候，李长恭也不客套了。
他得意地一笑，“老徐，一会儿你可不要惊掉下巴。
还有，先说好了，这幅画就是拿给你开开眼，你可不能明抢。”
听他这么一说，徐龙象的好奇心，更是被调动了起来。
他深知李长恭的性格，清楚能让后者如此开口，面前这幅画可能很不一般。
这般想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轴。
就连沈竹，眼里都闪过一丝好奇。
李长恭也没有卖关子，得意地笑了几声，就缓缓展开了画轴。
一幅山水画，呈现在几人面前。
徐龙象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一幅山水画吗？你还表现得这么神秘？”
李长恭玩味道：“老徐，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你不妨再仔细看看？”
“还看什么？山水画而已，我又不是没见……”
徐龙象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清了这幅山水画落款处的那个名字。
道玄！
百代画圣，吴道玄！
徐龙象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身体好似被定格住了，一动不动。
沈竹也眯起了眼，认真打量起面前的画作。
古往今来，能被冠以“圣”名的人，无一不是所属流派中的翘楚。
吴道玄就是其中的代表。
他的画作，千百年来，广为流传，让无数文人骚客为之追捧。
画圣之名，也有很多人获得过，但一句“百代画圣”，就足以奠定吴道玄的地位。
那是古往今来，都难以被超越的。
只可惜，因为年代久远，能够留存下来的画圣真迹很少，现存的许多画作，大都是后世之人临摹。
饶是如此，那些临摹的作品，也都能卖出高价。
至于吴道玄的真迹，更是价值连城。
“这是……临摹的？”
过了片刻，徐龙象有些迟疑地问道。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实在是吴道玄的真迹太少了，已知存世的也才三五幅图。
其中，更是没有面前这一幅。
李长恭轻笑一声，“老徐，你就不动脑子想想，如果这是一幅临摹作品，我何至于大老远的把你喊来？”
徐龙象面色大变，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吴道玄的真迹？”
哪怕他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自然。”
李长恭一脸得意之色。
徐龙象再难保持镇定，“竟然是真迹？你是从哪淘来的？”
李长恭大笑着说道：“此事说来也巧，前段时间我回乡下老家，刚好遇见几位老乡家里翻修，倒腾出不少废旧物品。
我随便一扫，就感觉这幅画有点不简单，就花一千块钱，把画买下来了。
回来之后，我仔细鉴定一番，这才确信这就是吴道玄的真迹。”
徐龙象死死地盯着他，“你刚才说，这幅真迹你就花了一千？哪个冤大头，竟然这么傻？”
李长恭笑道：“怎么样？我这算是捡漏了吧？”
算？
何止是算？
这简直就是捡了大漏啊！
吴道玄的真迹，随便一件都能卖出几十亿，结果李长恭花一千就给拿下了。
徐龙象也清楚，李长恭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气他。
奈何，他是真的气啊！
如此宝物，他怎么就没有遇上？
或者说，他怎么就没去乡下转转？竟错失了如此机缘？
“沈先……小友，你不妨也掌掌眼，帮着给出一点建议。”
李长恭朝沈竹看去，试探着说道。
他的称呼，听得宣灵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沈竹。
沈竹也没推脱。
他盯着画轴看了很久，这才蹙眉道：“这幅画……应该是假的。”
假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徐龙象和李长恭的变化最明显，毕竟他们都已经认定这幅画是真迹，如今怎么就变成假的了呢？
但，还不等两人开口询问，宣灵就已经不满地开口了。
“你说是假的？你懂字画吗？你知道吴道玄是什么人吗？”
“你没听见我老师，以及徐老都认定这幅画作是道玄真迹吗？”
宣灵很是愤怒。
她声音清冷，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在她眼里，沈竹就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当的小辈，哪里有资格质疑自己的老师？
“略懂一二。”
沈竹淡淡地笑道，丝毫没有动怒。
宣灵嗤笑一声，“略懂？就这你还敢开口？我若是你，就乖乖把嘴闭上，也免得徒增笑料，暴路自己的无知！”
“灵儿，不得无礼，快给沈小友道歉！”
李长恭面色微沉，呵斥了一声。
宣灵噘起了嘴巴，不满道：“老师，明明是这个家伙先无礼的，还说您和徐老鉴定的画作是假的，要道歉也应该是他道歉才对。”
“住口！我再说一遍，给沈小友道歉！”
李长恭发出一声怒斥。
“对不起。”
宣灵内心很是不甘，但见自己老师发怒了，也不敢过于违逆，只能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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