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严氏果然扑通一声绊倒了。
这么丢人的事儿，严氏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果不其然她一爬起来又赖在了顾朝头上。
“都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害得老娘摔了一跤，你给老娘等着，明儿找回了我孙子，老娘要你好看！”
她情急之下粗鄙之语什么都出来了，说着最凶狠的话，做着脚底抹油开溜的事儿，爬起来一溜烟跑不见了。
顾朝还不忘了刺激刺激她：“姨姥姥，您不能对我自称老娘，辈分乱了！”
外头却再也没回声了，也不知道严氏是听见了不敢回，还是压根没听见。
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顾朝心里的一股火还没消下去，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
念梅上前安抚她情绪：“她便是如此粗鄙，小姐也不要多想了，改日寻个借口把人送出去就是。”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借口不难寻，贴点钱也无所谓，只怕是人不会这么听话的就出去。”
“那……表少爷到现在还未曾归来，小姐就不怕他真的出事了吗？”
顾朝冷笑：“真出事正好给了我借口让他滚。”可她心里清楚，窦瑁临这种人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严氏离开了顾朝的屋子，一路往回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口气窝着吐不出来不行，竟然被一个小辈给吓着了。
这口气憋到她跨进了客房的门之后终于憋不住了，过了那股恐惧的劲儿，扭头就想回去找回场子，可一转身险些和一个人撞上。
严氏毫无防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叫出声。
念梅冷声冷气：“姨老夫人还是莫要喧哗的好。”
她出身不低，真要端起架子来气势不输顾朝，对付严氏一个乡野村妇足够了。
“你你你大半夜的吓唬谁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不过是奉我家小姐之命来传个话，姨老夫人害怕什么呢？”
严氏眼珠子转转，指着念梅就要说什么，念梅比她更快的张嘴：“小姐吩咐了，姨老夫人最好还是安静些，不要试图大吵大闹败一个朝廷命官嫡长女的名声，万一表少爷一个人在外过夜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美了。”
说完她微微弯了下腰凑近她问道：“您说是吗？”
严氏的软肋就是她孙子，她是愚蠢，但这话是听懂了。
万一窦瑁临真因为犯夜被巡城的抓了去，以顾峥的地位保一个人出来不难。她要今晚闹腾惹火了顾家人，那就不给她保孙子了。
严氏这心里头虽说带着惧怕，可嘴上却依旧不老实：“你们这是威胁，了不得了，仗着官大就欺负人！”
念梅冷笑：“便是威胁你又待如何？小姐还让奴婢送您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真看不惯那就别在顾府待着，但既然吃顾府的住顾府的那就得遵守顾府的规矩，姨老夫人自己看着办。”
念梅说完转身就走，丢下严氏一个人在那气的瞪眼，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大孙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万一明儿真要用得着顾峥出手帮忙呢？
她不敢继续闹腾，只能恨愤的捶了下地面，打定主意等她大孙子平安无事了以后再去找顾朝那小蹄子讨回场子。
顾朝猜得没错，窦瑁临这一夜过的确实不怎么舒坦，却也没让自己落得身陷囫囵的下场。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要宵禁了，赶回顾府确实来不及。
只能寻了家青楼混进去，躲在人家的杂物房里猫了一夜，青楼白日里开门本来就晚，第二日直等到日上三竿窦瑁临才有机会溜出来。
也算他运气好，竟然没有被人发现。
只是杂物房又乱又臭，蛛网密布，他在里头窝了一夜又冷又饿，出来以后样子狼狈极了。
回到顾府严氏一见到他这幅样子，心疼的什么似的，一张脸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哎哟喂，我这宝贝孙哟，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窦瑁临气的咬牙切齿，“还不都是你非要给我说那个媳妇，装什么贞烈不让我亲近也就算了，还雇打手打我，害的我昨儿在大街上出了丑，日后还如何见人！”
严氏大惊失色：“什么？你说谁打得你？顾朝那小蹄子？真是反了她了，竟然敢对未来夫君出手，不好好修理修理她，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窦瑁临也摆出一脸凶巴巴的样子来：“敢对小爷我动手，非扒她一层皮不可！”
祖孙俩还真去找顾朝算账去了。
只是不巧，顾朝还在慈荣堂未曾回来，严氏领着窦瑁临在顾朝的住处反而遇见了林岚。
彼时严氏正窝着一肚子火，压根也不打算和林岚打招呼，只斜着瞥了她一眼便过了，左右就是个姨娘，她也未曾放在心上过。
哪知道林岚却出声叫住了她。
“姨老夫人请留步。”
“干什么？我们正忙着去找那小蹄子算账呢！也不知道这小蹄子害怕了躲到了哪里去，这会儿也不见人影。”
林岚笑笑：“这会儿您口中那小蹄子，我们的顾大小姐呆在您去不了的地方，姨老夫人不如同妾身一起先去走走？”
“我去不了的地方？这府里哪里是我去不了的？还反了她不成！说我去不了，我不信，我偏要去！”
林岚忙上前将她拦下来：“诶，使不得的姨老夫人，大小姐在慈荣堂，老太君的住处，老太君乃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若是你闯了老太君的院子，老太君一怒之下是可以去告御状办您的。”
其实哪有这么严重，顶多就是把人赶出府罢了，林岚就是欺她乡下来的不懂规矩，拿话诓她罢了。
果然严氏再怎么作妖扑腾，一听告御状也害怕了，加上小地方来的，也根本想不到做皇帝的日理万机，一个妇人闯了另一个妇人的院子也值得去告御状的话，皇帝一天天的啥都别干了，光处理大臣后院家事得了。
林岚见成功吓住了她，又开始给她糖吃：“其实也不打紧，大小姐再怎么同老太君亲厚也不能一天到晚呆在那，不如妾身带姨老夫人走走，守在离开慈荣堂的必经之路，到时候大小姐一出来就能知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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