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值，怎么不值。你看楚公子分明还是想着你的，日后等你成了楚夫人，多少富贵没有啊，一只簪子算什么！”
她拉着顾颜过去看那些布料：“来，你瞧瞧这些料子有什么不同？”
顾颜翻看着瞧了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这几匹料子的花样……”
说到这里顾颜自己也愣了一下，花样？
她注意到，这些料子的花样可不只是女人能穿的，有一些是男人衣服的花样，这意思就很明显了，楚墨不可能借顾颜的手给顾峥送料子，那就只能说他希望顾颜给他做衣服。
顾颜意识到这一点，猛地一喜，心里头似乎吃了蜜一样甜，真想不到楚墨会让她给他做衣服。
林岚见女儿开窍了，在旁边也欢喜的什么似的：“看来楚公子是真把你放在心上了呢。”
顾颜羞红了脸问道：“那，阿娘，你说我给他做个什么样子的好呢？”
“傻姑娘，当然是常服，你想啊，他去哪都穿着你做的衣裳，岂不是更容易想起你来？”
“说的也是，那便做一身常服吧。”
顾颜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昏暗之后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有朝一日她若是真能嫁入国公府，顾朝又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她斗？
现在跟着姬如黛学那许多礼仪规矩又有什么用，横竖将来她也用不上，倒是自己……国公府八成比顾府要讲究的多，看来以后不能和姬如黛顶撞了，要好生学才行。
是以第二日开始，顾朝就发现顾颜格外殷勤。
也不找茬了，也不装柔弱了，姬如黛讲什么她就好生记下来，认认真真跟着做，瞧着比谁都认真。
顾朝本以为经历了昨日的事儿，今儿顾颜必然不会消停呢，这倒是让她意外的很，不过她不找事儿更好，自己乐得清静。
不得不说，姬如黛真的是什么都会，琴棋书画女红妆发，顾朝从前只知道姬如黛有着当朝第一女鸿儒的名头，却不知道姬如黛还有一手极好的上妆的本事。
这日讲的便是妆容。
别看姬如黛一把年纪，可看着她给一做示范用的侍女上妆，手法轻柔，妆面也是时下流行的样子，当真是一种享受。
“描眉时，手腕要稳，不能抖来抖去，要顺着眉毛生长的方向轻触……”
被她拿来当示范用的那个小丫鬟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一边被姬如黛描眉一边竟然闭眼了。
几个姑娘都跟着学，一人身边一个小丫鬟，其他三人倒也还好，只是顾芷年纪小，还是个不施脂粉的年纪，从未接触过这些，用力略大，不小心弄断了一只青黛。
“太难了……为什么看别人弄都很简单啊？”顾芷这已经是断掉第三只青黛了，此时正拿着断掉的在用，反正用新的一会儿也就被她弄断掉了。
顾颜噗嗤一笑：“小八，你如今还小倒是不要紧的，可你若是一直这般下去，等到了你及笄的年岁也要施过粉黛才能出门的时候可如何是好啊？”
顾芷是个直脾气：“你就嘲笑我吧，我不信你刚开始学的时候就能一帆风顺了。”
“那也比你强一些，至少不会这么傻乎乎的只知道用蛮力。”
顾芷撅了撅嘴：“也对，估摸着林氏早就教过你，不像我母亲，从来不会教我这些。”
顾颜脸色变了变：“八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教我这些又如何，如今连姬先生都在教这些，难道你想说这是不务正业吗？”
“谁说这是不务正业了，我只是……”
她还没说完就被顾朝打断了话头：“小八。”
顾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像极了一个长辈看着做错事的小辈的样子。
顾芷忽然就想起来顾朝说过的话，何必要跟顾颜计较这些，为了争一口气跌了自己的格局不值当，她也就闭了嘴，顾芷可不想以后也变成顾颜那样子。
整日里就知道和人找茬争吵。
姬如黛这次没理会她们姐妹间的吵闹，见顾朝阻止下来，就继续往下讲她的内容。
顾芷很快将这事儿给忘在了脑后，专心致志跟着姬如黛学习，却总是掌握不好力道，不禁有些沮丧：“哎……我是不是没这个天赋啊？真不知道以后及笄的时候可如何是好。”
虽说有专人伺候，总不能一直指望这个，自己总也要会一些才行。
见她真的开始担心这个，顾颜轻蔑的一笑，顾芷听见了，却没理会她，顾颜也见没挑拨起顾芷的气，也觉得十分没意思。
姬如黛见状，亲自过来接过顾芷手中的东西，手把手的教她应该如何拿捏力道，如何行走笔锋势头，说的很是详细。
等她说过一遍，顾芷再上手，果然就好了许多。
顾颜始终看着这一过程，眼中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
等姬如黛教完顾芷，顾颜满怀期待的盯着姬如黛，巴望着她能往自己这边走走，也过来手把手的教一教自己，虽说她并不需要姬如黛这样教她。
但既然人已经坐在这儿了，那她就要享受到嫡女同等的待遇，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然而姬如黛显然没这意思，从顾芷那起身，直接就走开了。
顾颜咬了咬嘴唇，颇有几分失望和不甘，她才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呢，既然想要的不主动过来，那就想法子也要弄到手。
“姬先生。”她甜甜的出声喊道。
姬如黛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顾颜笑着道：“姬先生，学生觉得自己的手法还不是很好，也想请姬先生来亲自示范一下，如何走笔势？”
“你已经很好了，以你的水准，完全不需要我来教。”
顾颜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就是觉得她是个庶女瞧不起她么！
她不死心的继续道：“可是姬先生，学生想做到精益求精。”
顾朝在一边默默地看透了她的心思，但并没有说话，前世她便是这样，看到什么好的都要抢过来，得不到的就毁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毛病她倒是一点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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