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个人来路不明,只怕是要对咱们不利,还是尽快弄出去的好,免得节外生枝。”
顾峥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倒是没想那许多,而是想起了之前叶归隐替季月娘诊治过,季月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知道的,怕是叶归隐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会儿又去看老太太,再让他知道什么可就不好处理了。
他绝不会让顾府的颜面受到半分威胁。
就算老太太真的只是生病而不是什么中了诅咒,要找人瞧病也绝不是叶归隐。
顾朝真的是要气疯了,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冲到了脑门上,撞的手脚都在发麻。
这个顾颜前世害了顾家害了自己性命还不够,重来一辈子依旧还想要故技重施,她不会给顾颜这个机会的!
顾朝抱着门边摆放着的花瓶摆件用力杂碎,抓起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冲着顾峥喊道:“父亲,祖母疼我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祖母就这么被扔着不管,你们若是都怀疑我,好没关系,只要你们愿意让他去医治祖母,我可以以死证清白,一命换一命,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她中了毒浑身没力气,砸一个花瓶说完这番话已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连捏着碎片的手都在瑟瑟发抖,整个人靠在墙上直喘气。
顾峥虽说不疼她,却也是不希望她死的,看她把事情做到这份上,左右为难,既不想让顾朝死,又不想放叶归隐进去。
“大姐姐!”顾颜当然不会让顾朝的计划得逞,“你这般以死相逼威胁父亲的行径可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先是祖母还不够,现在连父亲你也不放过,虽说你姓顾,可这顾府的主人还不是你!”
叶归隐看不下去了,他可不管什么高门大户礼仪规矩那一套,张嘴就骂上了:“她不是顾府的主人,你更不是,你爹还在这儿,你爹还没发话呢!你算个屁在这里胡咧咧?”
要不是看在顾朝的面子上,他还能骂的更难听。
顾颜几时被人这么骂过,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依旧还是她那一招吃天下:“爹爹,你看看大姐姐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口出狂言这般无礼,咱们更加不能让他去医治祖母了!”
叶归隐不客气的怼道:“我呸,谁稀罕去医治你祖母,你们顾家出了你这么个货色,祖上八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上天降了你这个灾星来灭门的!”
他本来就是个江湖游医,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骂人话没听过,性子洒脱不拘小节,此时火气上来了,只图个自己心里痛快,至于这话该不该说,他才不管呢。
这些人满嘴仁义道德装模作样的他看着就烦。
顾朝听他说的这些话虽说不堪入耳,可还真让他说对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父亲,祖母的性命要紧,你若是不想日后被人说是个不孝子,就先以祖母的病情为重,其他的日后慢慢再说不迟。”
顾朝太清楚顾峥在意的是什么了,颜面,名声,若日后真的有可能被人骂他是个不孝子,那他还是会选择先治好老太太,其他的再说。
眼瞅着顾峥已经开始有些动心了,顾颜觉得不能再拖下去给顾朝机会,直接越过顾峥,吩咐院子里的家丁道:“大小姐病中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先将她关在房间里好生将养,免得传出去让人笑话,至于这个人,私闯民宅口出狂言,危险的很,将他乱棍打死扔进乱葬岗!”
命令下完,家丁们还没动手,就听一个清冷又霸道的声音传来:“我国公府以礼相待的先生,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庶女来处置了?”
众人吃了一惊,楚君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正背着手从垂花拱门走过来,面上是冷厉的神色,一袭湛蓝长袍被风吹的微微摆动,目光扫过顾颜的脸,像是雄狮盯上了垂死的猎物。
顾颜被他这样吃人的目光扫过,只觉得脊背一阵寒凉,心里更是一阵紧张,他怎么来了?
其他人见是他来了,连忙给他行礼。
顾朝见了他立刻松了口气,手里的碎片也放下了,眼前一阵发黑,咬牙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顾峥更是惊讶不已:“国公爷来了怎么也不让底下的人通传一声,下官好前去迎接。”
楚君珩的目光从顾颜脸上挪开,落到了顾朝身上,眸色一暗,神色就多了几分不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顾峥:“你的意思是不欢迎本公来?”
“下官不敢,下官的意思是有失远迎,实在是……”
顾峥还没说完楚君珩就已经打断了他:“令嫒这是病了?”
顾峥被他打断了,觉得有些没面子,可见他关心顾朝,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应付了一句:“小女身体略有不适,劳动国公爷操心了。你,还不快谢过国公爷?”
最后一句是对顾朝说的。
顾朝此时两眼发黑,胸口发堵,闷的喘口气都困难,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管他说了什么,只管自己倚着墙喘粗气,连抬手揉揉胸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君珩看出来她情况不对,和叶归隐对视了一眼,叶归隐明白了他的意思,甩了甩身子,本来制着他的家丁这会儿见楚君珩出面了,也不敢继续抓着他,放了手。
叶归隐上前查看了顾朝的情况,看出来她这是中毒,这毒倒是诡异,瞧着不像是中原能有的东西,他回头刚要开口,楚君珩一个眼神将他制止了,示意他只管解毒即可。
这毒叶归隐知道该如何解,便吩咐了顾府的侍女将顾朝扶进了屋里,写了方子让人去抓药煎药,又取了长针出来替顾朝先行下针解毒。
他一边施针一边问道:“你身边那几个丫头呢?”
他不说顾朝还差点忘了,梅兰菊三人还在柴房里中了毒呢,现下也不知道如何了,估计这么混乱的时刻定然没有人管她们几个。
现在楚君珩在这里,顾朝装的客气的样子同叶归隐道:“先生,我的几个贴身侍女也都和我一样中了毒,如今都在柴房里关着,待会儿还烦请先生也帮她们一并医治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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