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平日里你也是吃穿不愁的，如何别人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将你收买了呢？”
顾芷眼巴巴的抬起头来：“我也不是白拿五姐姐东西呀，我也会给她回礼呀！”
“这不是重点，小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要学会自己分辨，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小五知道你与我交好，要与你说我的不是你自然听不进去。”
“但她若是开口之前给你些许好处，你听不进去也不好意思明着驳了她的面子，她还能做出一副与你要好的模样来。”
“这么长此以往，她说得多了，你再听不进去心里也会有疙瘩，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就比如刚刚你不还问我你在我心里是不是最特殊的那个么？”
“从前你断然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甚至我当着你的面给小九送东西你还挺开心，这说明她的话在你心里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你已经对我有了芥蒂。”
顾芷只是干净，也不是白痴，顾朝说的顾蓝的目的她听出来了：“挑拨离间？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嫉妒大姐姐对我好不对她好吗？”
顾朝也没瞒着她，她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该知道一些人心险恶了。
“可还记得穿山堂的事？”
顾芷一点就透，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可当时这件事情大姐姐不是帮着三叔摆平了吗？为何五姐姐还会记恨上大姐姐？”
顾朝叹气，常颖真是将这孩子保护的太好了，她真以为太傅府这样一个大宅子里互相帮助就真的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友好吗？
这底下除了利益的往来，不干不净的道道多了去了。
真是愁得慌，这么干干净净的，日后真成了当家主母，遇到个厉害点的小妾，还不给玩死了啊？
一时半会的也没法和顾芷解释这许多，这种事情得长年累月慢慢的灌输，常颖也是的，如今她手里捏着管家权，按说顾芷就不该这么纯真的像一张白纸。
回头得找她聊聊才行。
她让念菊将一套首饰头面拿出来给顾芷。
“如今你年岁也长了，京城里要好的小姐妹之间也会时常走动的更多，没点像样的首饰头面也不好出门，这是我在江南特意请人打的，你看看可还喜欢？”
顾朝忽然就转了话题，顾芷有点接不上茬，但这套首饰头面确实精致的很，顾芷小孩子心性，很快就欢喜起来：“谢谢大姐姐，小八很喜欢！”
“你啊……”顾朝戳了戳她的太阳穴，“这首饰头面我给府中没个姐妹都带了一套，唯独这各式各样的点心，只有你一个人有，专门挑了我觉得你会爱吃的带回来的。”
顾芷没想到顾朝还埋伏了一手，感动的稀里哗啦：“大姐姐对小八可真好啊！”
“如今你还觉得在我这里不是最特别的么？”
“小八错了，大姐姐原谅小八好不好？不该随便听别人的闲言碎语的……不过谁能想到五姐姐会这么心机，平日里看着她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呐！”
“人心隔肚皮，你瞧着我像个心狠手辣的人？不也没给林氏母女留活路？”
顾芷没话说了，顾朝又趁机给她讲道理：“不要觉得如今府里人人都敬着你，那是因为二婶婶手里捏着管家权，高门大户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今日祖母将二婶婶的管家权拿走，这府里的人立刻就能对你翻脸不把你当回事。”
这些话说的十分直白，也十分难听，但事实就是这么残忍，她早晚有一天要面对的。
顾朝说完，摸摸她的头：“这世上并非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
顾芷点点头，秀雯端着奶糕上前来：“八小姐这阵子最爱吃这个，奴婢特意学的，八小姐且尝尝合不合意？”
顾朝愣道：“你怎地知道？”
秀雯笑了：“大小姐不在的这些日子，八小姐个几日就跑过来坐坐，奴婢都快习惯了八小姐是这屋子的主人了呢。”
顾芷是个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一瞧见爱吃的就什么都忘了，尝了一块奶糕赞口不绝：“不错，你这手艺越发长进了。”
秀雯被夸了，红着脸谦虚了两句退了下去。
顾芷吃的腮帮子鼓鼓的，瞅瞅屋里没旁人伺候了，才压低声音问道：“大姐姐，念兰那手……”
顾朝一想起念兰的手就心里堵得慌。
“是三姐姐弄的？”
“一半是。”
顾芷憋着嘴，“从来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下手这么狠，可惜了念兰一双巧手了……大姐姐，我听说她同你一起回来了？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顾朝不打算让顾芷牵扯进顾颜那些阴私事里来，捏了块糕塞她嘴里：“吃你的东西吧！”
下午顾芷就赖在顾朝这里不走了，留在濡韵阁吃过了晚饭，顾朝借口送顾芷回去，特意去见了常颖。
一见面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
常颖看出来顾朝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寻了个借口将顾芷给支开了。
顾朝让念梅呈上礼盒。
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红玉镯子，常颖客气了两句也就收下了，“这阵子你不在，我这个做婶婶的可也是想念你的紧呢。”
“多谢二婶婶挂念了，这些日子二婶婶看着比从前更加光彩照人了，可是日子过得不错。”
常颖笑道：“这还要多亏了念熙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若不是管着这一大家子的吃喝，我也不会知道这顾府往年过一个年这般的繁琐。”
她看上去倒是挺高兴的，看来管家管的还不错，闲话扯得差不多，顾朝便进入了正题，将今儿顾芷在自己那里说的话大致上说了一遍。
当然隐去了一些细节。
常颖本来就是个有城府的，如今管了家，听话听音的功夫更是上一层楼。
“你不说我还真没瞧出来那小五竟有如此心机，天天瞧着像我家阿芷一般是个单纯的孩子，不成想竟是这么的……”
她说着便露出几分嫌弃的样子来，“我看她来的勤快，一趟趟的带东西，只当是阿芷因为你不在需要个玩伴罢了，如今看来倒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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