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提醒了众人，杜佳绮眼前一亮：“当然是已经定下了婆家……”
话说了一半又被万秀影拉着袖子给阻止了，但也还是慢了一步，今日在场的姑娘大部分都知道顾朝及笄礼那日发生过什么，此时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去。
顾朝又挤出点眼泪来，委委屈屈的样子，也不继续往下说，寻了个借口遁了，留下众人自行想象。
浸了生姜汁的帕子是个好东西，只可惜今日忘了带出来，作为一个不怎么爱哭的，挤出点眼泪来真不容易。
方才顾朝可是在心里头把前世的伤心事又给过了一遍才堪堪挤出点眼泪来，实在辛苦。
这会顾芷陪在她身边，乖乖巧巧的，敛去了在家里调皮的样子，小声问道：“大姐姐，咱们这样自毁名声不太合适吧？”
顾朝正色道：“何来自毁名声一说？分明是她顾颜出身不好，又被生母教养坏了，是非不分没有自知之明，撬了未来的姐夫，这都是她自己的事，与咱们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何干？”
说到最后自己也有点憋不住笑出来。
顾芷听完也懂了，跟着顾朝扑哧一声笑出来：“大姐姐这一招真是高明，她虽然名分成了嫡女，可日后在京城里的名声只怕是会越来越差了吧！”
顾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女人的嘴传递消息比战场上的狼烟更快，再加上以讹传讹的效果，不出一日功夫这些闲言碎语的一定会传到明悦耳朵里。
明悦本就看不上顾颜，又有楚君珩在旁边顶着，如今又加上这些闲言碎语，明悦本身出身高贵看重门第，就算她原先还会为了孩子有所犹豫，愿意让顾颜进门做妾，如今也只会选择去母留子一条路了。
她就是要彻底堵死顾颜所有的退路。
姐妹俩说起来别的闲话，偶尔也能听见旁边路过的小姑娘三三两两在一起说话，看见顾朝时眼神就变得多了些同情。
顾朝当然能猜出来她们在说什么，因此面上时刻保持一种楚楚可怜的委屈感，做戏么，当然要做到底了。
唯有一个人例外，沈悦君倒更像是在这里单独等着她一样。
“顾姐姐，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沈悦君是常颖姐姐的女儿，从前也是倾慕楚墨，只是比不上顾朝当时那么狂热，如今家中已经给她说下了亲事，楚墨在她心里依旧还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小姑娘们传的闲言碎语飘进她耳朵里不少，顾颜抬嫡女的身份是为了配得上楚墨正妻这个身份，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特意跑来拦着顾朝想要问个明白。
顾朝装傻：“沈小姐说的是什么呢？”
沈悦君一下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个已经定了亲的人再询问这些不太合适，传出去也是要被人诟病的，顾朝这是在帮她。
她忙改口掩饰：“哦不是……我听说三小姐她卧病在床出不了门，这可是真的？”
顾朝笑笑：“算是吧。”
大着肚子当然不方便出门，掩饰的再好也总会有蛛丝马迹被人看出来，她可不会冒这个险。
沈悦君到底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又不敢继续问，讪讪的说了两句好好养病之类的客气话，低头欲走。
顾朝却喊住了她。
“顾大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听说沈小姐已经定下了亲事？还没恭喜沈小姐呢。我也想沾沾小八的光，到时候去喝沈小姐的喜酒。”
沈悦君有些魂不守舍：“大小姐愿意来自然是最好的。”
“咱们女子，出嫁从夫，既然沈小姐好事已定，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要想东想西了，想多了被人瞧出来传出闲话去可就不好了。三人成虎，流言蜚语杀人不见血。”
最后一句话，顾朝是凑到沈悦君耳朵边上去说的。
这里人多眼杂，她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希望沈悦君自己能够听得懂。
毕竟楚墨不是个好东西，和他沾上的后果非死即伤，她与沈悦君本来无甚交集，只是不想再多一个女孩子因为楚墨而落下什么不好的后果。
沈悦君明显震了震，身子一晃后退两步看着她，顾朝却不打算与她多说，告辞领着顾芷离开。
留下沈悦君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能不能回味过来，顾朝都不打算再管她了，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反正。
顾芷还回头看了沈悦君一眼，她到底年纪还小，看不出沈悦君心中所想，对顾朝说的那些话也有点懵懂，虽然好奇也没在这个地方问，只是觉得沈悦君的背影有些落寞，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就像是坚持了很久的一样什么东西，最终还是失去了。
挺难受的感觉。
她回过头来，撇了撇嘴，也许这个表姐只是不喜欢家里给自己寻的亲事又不敢反抗才会这样吧，也不知道将来以后母亲会给自己寻一门怎样的亲事。
顾朝倒是没注意到身边的小丫头也开始学着悲秋伤春了，她隔着一座小桥看见乐荣正与蓝公子并肩而行，两人的目光撞上，乐荣冲着她一笑，顾朝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也报以一笑。
蓝公子本来还没瞧见顾朝，一心都在乐荣身上，此时顺着乐荣的目光看过来才见是顾朝。
他远远对着顾朝颔首示意，顾朝也微微一福。
“天气凉，我去替你取件衣服来，你不要走的太远。”蓝公子在乐荣耳边小声道。
乐荣看了他一眼，蓝公子只宠溺的笑笑便离开了。
取衣服这种小事，下人去做就好了，他只是看出来乐荣与顾朝有话要说，自己寻个借口离开而已。
末了他又安排了个小丫鬟编了个理由将顾芷也诓走了。
顾朝上前给乐荣行礼：“臣女见过长公主，给公主请安。”
“免礼。”乐荣亲手将顾朝扶起来，“老远就瞧见你三言两语把一小姑娘说的失魂落魄的，那小姑娘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人家。”
顾朝失笑：“公主真会说笑，臣女只是劝她惜取眼前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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