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是了。”
养在公主府的下人没一个蠢货，养在公主跟前的下人更是一个赛一个聪慧，下人默默退出去……
顾朝道：“人往往以为自己最了解自己，殊不知人最不了解的也是自己，表象总能让人忽略真心，就像水面，打破表面的平静才能看见水底的淤泥。”
乐荣表示稀奇：“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
她年纪不小了。
顾朝只是笑笑，并不接这个茬，只是说：“总之该贺喜公主，找对了路。”
“也有指路人的一份功劳。”
“不敢居功。”顾朝谦虚了一句。
蓝公子已经取了斗篷回来给乐荣披上，顾朝颔首行礼告退，回去一堆姑娘们聚集的地方，顾芷正到处找她。
“大姐姐快些过来，投壶就要开始了，还要靠大姐姐大展风姿呢！”
顾朝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低调一些，人要学会藏拙。”
“这个咱们可不拙，可没法藏呢。”
那边已经有人在起哄，让顾朝来露一手。
杜佳绮捧高踩低的开玩笑说：“你们可别让顾大小姐下场了，她若是出手，你们今儿都得输的掉眼泪。”
一群姑娘都笑起来，顾朝道：“如此我便不与各位赌彩头了，只当是表演助兴可好？”
这样谁的面子也不拂，倒是个好主意，自然没有人反对。
顾朝便露了一手，赢了个满堂彩。
就连乐荣公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蓝公子没跟在她身边，大抵是因为这里姑娘太多，他来不方便。
乐荣一出来，大家都有些不自在，纷纷给乐荣行礼。
乐荣道：“今日只是来玩乐，大家不用拘束，随意就好。”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却比刚刚安静了许多。
乐荣寻了个远一些的位置坐下，只自斟自饮，全然不理会她们说什么，等几个姑娘玩过两轮投壶，众人才又觉得放松了些。
期间明慧去了乐荣身边坐着陪她说话。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总有那么一两句飘过来。
不知为何就提到了顾颜成为嫡女的事儿。
只听乐荣鼻子里嗤了一声：“庶出的女儿自小过在嫡母名下当嫡女养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凭她也配？”
明慧小声道：“姑姑可悄声些，顾大小姐在这里呢。”
乐荣像是故意的：“她在便在，人家那是自小养在正室夫人膝下的正经嫡出女儿，好端端的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降了身份，也是可惜了。”
这话就是那句不大不小刚好飘出去的。
众贵女在前头听着，交头接耳的又有了话头说。一面说一面也少不得往顾朝那边撇两眼。
顾朝只当没瞧见，心里憋不住有些笑疯了，乐荣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以她的身份地位传出来这种话，顾颜可就没有翻身之地了。
踩了顾颜一脚，再顺带捧自己一把，她这是在给自己帮忙啊。
原本只是公主瞧不上顾颜，这话后来传着传着果真就变了味。
等到了明悦耳朵里，什么版本都有。
明悦贴身伺候的丫鬟正给她学外头传的那些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听的明悦直皱眉：“旁人也就算了，这乐荣公主亲自斥责她，可不是个小事儿，回头传到皇上耳朵里，咱们再和她扯上关系，回头岂不是给自己招惹祸事？”
乐荣哪有斥责她。
明悦的丫鬟撇着嘴：“夫人说的是呢，咱们家公子何等高贵，怎么就能被这种人玷污了身份？就连他家大小姐都配不上咱家公子呢！”
“住口！”明悦唬的斥责了丫鬟一句，“如今顾大小姐可是与乐荣公主走得近的人，她若真愿意嫁过来还好说，可惜当初退婚了。”
人便是如此，拜高踩低，当初顾朝倾慕楚墨，满京城里传着她的坏话，明悦对她先就不甚满意，碍于颜面也没说什么。
后来退婚，损了她的面子，她自然是一百个不喜欢。
再后来形势剧变，顾朝名噪京城，明悦又开始后悔当初没留住她。
如今若是有这么个在皇上得了青眼的人在的话，又何至于形成眼下这种僵硬的局面？
又何至于楚墨被顾颜那个贱种勾搭，害的他被皇上申饬？
明悦叹了口气：“果真是下作人生下作种，骨子里就是个下作的根子，就是给她安上个嫡女的名头也一样改变不了她下作的实质。可惜了顾朝这孩子。”
这话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明悦一脑门官司，旁人就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府也少不得满城风雨。
这话传到顾颜耳朵里的时候气的她险些滑胎，又砸了锦枫斋新添置的好几样摆件。
“可恶！她这样贬低我的名声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好容易说服爹爹让我成为嫡女，她出来横插一脚坏我好事，断了阿娘的后路，如今又做出这般混账事儿来，就不怕报应吗？”
伺候她的下人是常颖新分派来的，顾朝特意关照过，不许周家的和香雪再出现在她面前，常颖特意将这两个人打发到前院去做粗活了。
后院这等地方轻易进不来。
顾颜骂的嗓子冒烟也不解气，眼前的人一个个木头似的，没人接话，她不吩咐，也没人给她倒水喝。
“一个个都是瞎子吗？不知道给本小姐倒杯水吗？”
她喊了一句，下人老老实实给她倒水，她又嫌烫，泼了人家一身。
“我告诉你们，如今我可是顾家的嫡女，日后定然是要高嫁的，如今你们不好生伺候，日后仔细你们一个个的皮！”
依旧没人接话。
她耍威风只管耍，谁都不理会她。
锦枫斋日日这么闹腾，府里旁人也不许进去看她，她也不出来，再加上外头风言风语的传，常颖放下话去，禁止府里的人乱嚼舌根。
不过并没起多大作用，该乱嚼舌根的还是会私下里偷偷的嚼。
这日来给顾颜送饭的小丫鬟放下了食盒也不走，行为有些反常，连送来的东西都有些反常，是一些府里日常不太有的东西。
顾颜瞧着这丫头眼生，多问了一句：“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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