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渊微微皱眉：“又胡闹什么？”
明曦公主振振有词：“不是胡闹，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叫皇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但是你这个人不牢靠，若是你哪一日换了太子妃，她就不再是我的嫂嫂了。所以，我要直接叫姐姐。这样一来，就不会因为你影响什么。”
瞬间，裴行渊明白了。
这是把他给踢开了，不再与他相干。
裴行渊愠怒：“你这是胡闹，你皇嫂不会答应。”
“不是哦，皇嫂当时就答应了，压根儿就没有犹豫。”说着，明曦公主很是得意，“皇兄，你以后爱怎么作就怎么作。我姐姐高兴的时候，你除了是我皇兄还可以是我姐夫。她若是不高兴，你就仅仅是我皇兄了。”
说完，明曦公主好整以暇地看着裴行渊。
裴行渊面色阴沉：“说完了？”
“说完了。皇兄，我不与你多说了，我姐姐让人做了冰乳酪给我吃，我很忙，没空在这儿跟你闲聊天了。”
说完，压根儿不管裴行渊是个什么反应，明曦公主转身就走。
她一路回了柔仪殿，吃洛云舒让人准备好的冰乳酪。
明曦公主吃得头都不抬，高兴坏了：“皇嫂，蔡嬷嬷真是个好人。”
“何以见得？”
“能把冰乳酪做得这么好吃，还能是坏人吗？”
洛云舒忍俊不禁，这算是用食物来评判人的好坏吗？还挺新奇的。
她正笑着，就见内殿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顿时，洛云舒心生警惕，却看到屏风后面慢慢露出一张脸。
是裴行渊。
确切地说，是鬼鬼祟祟的裴行渊。
洛云舒心里纳闷儿，表面上却没显露出来，仍旧陪着明曦公主说话。
没过多久，大长公主府来了人，说是千机老人让明曦公主快点回去。
明曦公主有些不舍。
洛云舒笑着宽慰她：“放心吧，有了你这个妹妹，我安心多了，不会再难过。”
明曦公主这才放心，却还不忘叮嘱道：“姐姐，以后我给你撑腰，你不必受我皇兄的气。他冥顽不灵，又臭又硬，咱们不理他也就是了。大不了你跟他和离，我养你。”
裴行渊就在内殿，洛云舒忍着没笑出声，只笑着应道：“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明曦公主才放心地走了。
她一走，洛云舒把灵雀和知意打发了出去，进了内殿。
她满腹狐疑：“殿下，你不是传信给我，为了麻痹那个柳如音，最近都不见面吗？”
“原先是这么决定的，这不是出了变故吗？”
“啊？出了什么变故？”洛云舒不解。
按理说，柳如音不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应该不会出现变故才对。
“你明知故问。”说话时，裴行渊的话里带了情绪，明显是不悦的。
“殿下此言何意？”
裴行渊似是委屈了，看向洛云舒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负心汉：“我若是再不回来，太子妃都要被人拐跑了。”
洛云舒莞尔一笑：“殿下多虑了。明曦就是跟你生气，心里不痛快，跟我说着玩儿的。”
裴行渊冷哼：“我看她那样子可不像是说着玩儿。她说了，我若是表现好，我就可能是她姐夫。我若是表现不好，我就只能是她皇兄。你听听，这话中听吗？”
“殿下，您是兄长，怎好与自己的妹妹置气？”
“我不是在同她置气，我是在跟我自己置气。云舒，我怕你不信我。”
“殿下多虑了，我与殿下合作，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云舒，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话音落下，裴行渊立刻掩饰道，“对不住，是我又意气用事了。”
“殿下，待柳如音的事情了了，你我再细谈这件事，可好？”
“好。”除了答应，裴行渊没有别的法子。
也是在这一刻，他恍然发觉，面对任何事的时候他都游刃有余，唯独面对洛云舒，他觉得黔驴技穷，什么法子都使不上。
她似乎是超脱世外的仙人，不为任何俗事所扰。
这让他无计可施。
这时候，洛云舒问道：“殿下那边查清楚柳如音的底细了吗？”
此前，对于柳如音和她长相相似，洛云舒也是存疑的。
但是后来，她记起上一世做鬼的时候跟着霍少远，听他提起大楚皇室有一个秘技，可以以针灸改变容貌，变得与另外一个人相似。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裴行渊，他已经着手去查。
“有线索了。我怀疑，她是大楚的那位柔安郡主。”
想到当初宴会上那个不声不响的女子，洛云舒心中一动：“若真的是她，她果真是个胆气非凡的女子。”
身为大楚郡主，在大楚使团离开的情况下，敢只身一人留在大齐，这需要非凡的勇气。
“冒险留下，自然会有非同寻常的理由。我怀疑她与人勾结，只是现在还没有线索。”
“留着她，会有线索的。”说着，洛云舒心生一计，“殿下，我准备带她去母后跟前认一认脸。”
柳如音就算不是大楚的柔安郡主，也是大楚的某个人。
这样一个人故意接近裴行渊，最明显也最阴毒的招数就是诬陷裴行渊通敌。
既然如此，带着柳如音去赵皇后跟前走一遭，至少要让赵皇后知道，这个柳如音跟洛云舒长相相似。
既然如此，以后柳如音顶着另一张脸出现的时候，就别想和现在的柳如音联系在一起。
因为，这种以针灸改变容貌的秘技，一次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恢复本来的样貌。
待她恢复原本的样貌，她就只能是她自己，而不是曾经出现在裴行渊身边的柳如音。
于是，在裴行渊离开之后，洛云舒让人把柳如音请了过来。
她笑着，仪态端庄：“如音，殿下将你带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是时候带着你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柳如音显得有些惶恐：“娘娘，妾身蒲柳之姿，怎敢面见皇后娘娘？”
“如音妹妹，如今殿下宠爱你，你万万不可妄自菲薄。”说着，洛云舒率先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柳如音无法拒绝，只得跟上。
很快，二人一前一后，往赵皇后的翊坤宫而去。
只是，才走到半道儿上，柳如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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