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大手如铁钳般，瞬间扣住了琛哥刚抬起指着他们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琛哥的骂声瞬间变成了痛呼！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黑衣人已经闪到何源身侧，同样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死死反剪住他的双臂！
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机房重地”的小门猛地拉开一条缝，网吧老板那张油腻惊恐的脸露了出来。
但看到外面的情形，瞳孔一缩，立刻像受惊的乌龟一样缩了回去。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其他网虫更是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显示器里。
何源放弃了任何象征性的挣扎，任由对方用一块散发着强烈刺激性化学气味的湿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视觉被剥夺前的最后一刹那，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墙上的挂钟，凌晨3点15分。
门口歪斜的监控摄像头，电源灯灭了，明显被做了手脚。
门口“极速风暴”霓虹招牌投射在地上那扭曲断裂的“暴”字光影。
同时，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动所有感官去记忆。
身体被粗暴拖拽时，鞋底摩擦油腻地面发出的“咯吱”声。
经过门口时，那劣质电子感应器迟滞了半秒才响起的微弱“叮咚”声。
以及被推出门外瞬间，灌入耳中的、一阵由远及近、频率极低的重型卡车引擎轰鸣声。
附近一定有主干道或者工业区……
所有信息被他高速运转的大脑编码、储存。
很快，他被塞进一辆车厢里，能感觉到旁边琛哥也在。
他正发出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呻吟和颤抖，显然被吓坏了。
“大哥……几位大哥……我们就是普通学生……打打游戏……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何源故意用一种带着哭腔、充满恐惧和不解的语气开口试探。
“要钱的话……我……我还有点生活费……”
一个普通的，经过如此一番变故，过太过冷静反而反常。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一个粗鲁的声音呵斥道。
伴随着声音靠近，似乎有人抬脚要踹。
何源立刻“配合”地瑟缩了一下，“不敢了，哥，我再也不说话了。”
他虽然不再出声，但耳朵竖得更高了。
车子启动，轮胎碾压过坑洼不平的路面。
颠簸感很明显，路况差，像老工业区。
窗外的风声呼啸，偶尔有对面车灯透过眼罩缝隙快速划过，带来短暂的强光刺激。
他们是谁？
猫哥的人？
灭口？还是那个“大佬”的人？
清理试验品的隐患？
何源在黑暗中飞速思考。
结合琛哥刚才的“失言”，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自己这个“新来的小弟”，纯粹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反而让他稍微安心——身份暴露的风险暂时解除，但处境同样危险。
“呜呜呜……大哥……各位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猫哥的事……新货……‘冰晶’……我啥也没说啊……”
琛哥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何源耳边响起，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放了我吧……我有钱……我爸有钱……都给你们……”
“闭嘴！再嚎现在就给你放血！”
一个凶狠的声音在车厢前部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琛哥的呜咽声瞬间被掐灭，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何源心中一片冰冷。
“冰晶”…果然是因为这个！
琛哥这个蠢货，无意中成了新型毒品试验的知情者，现在要被“处理”了。
他必须保持沉默，降低存在感，同时继续收集信息。
车子行驶了很久，感觉彻底离开了市区。
外面的车辆声完全消失，只剩下单调的风声和轮胎摩擦路面的沙沙声。
空气变得阴冷潮湿，一股浓重的铁锈混合着陈年机油和霉变的腐败气味钻进鼻腔。
最终，车子在一个剧烈的颠簸后停下，熄火。
车门被粗暴地拉开。
何源和瑟瑟发抖的琛哥被拽下车，推搡着往前走。
脚下是硌脚的碎石和松软的泥土，深一脚浅一脚。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空旷处呜咽，像鬼哭。
空气中那股铁锈和腐败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他们被推着上了一小段台阶，感觉应该是是水泥的，冰冷坚硬。
然后，他们被推进一个空间。
一股巨大的、带着浓重灰尘和金属腥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巨响关上，沉重的回音在空间内嗡嗡震荡，持续了好几秒才渐渐消散。
何源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但他核心绷紧，瞬间稳住了身形。
像一块被扔进深水的石头，沉默而稳定。
他微微侧头，用耳朵仔细捕捉着空间的回音——空旷、巨大、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回音悠长……
典型的大型废弃工厂车间！
空气流动的方向，带着铁锈味的冷风从某个高处缝隙灌入……
他在脑海中快速构建着这个空间的立体轮廓。
眼罩依然没有被摘下。
琛哥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瘫软在地，发出绝望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呜呜……放了我……我不想死……猫哥……猫哥救我啊……”
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凄厉。
“妈的，给老子消停点！”
伴随着一声怒骂和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走到琛哥身边，紧接着就是沉闷的“砰”一声。
肉体撞击声落下，琛哥的痛呼戛然而止。
只剩下压抑的、痛苦的吸气声。
何源能感觉到那几个绑匪就在不远处。
似乎在低声交谈，但声音压得极低，内容模糊不清。
他像一尊石雕般立在原地，所有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解开谜题的时间，分析处境的时间。
以及……等待脱身或救援时机出现的时间。
如果只是单纯的处理琛哥泄密问题，或许在来的路上他们就能直接动手。
但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
他们似乎在等人，那等的人又是谁？
猫哥？还是……他背后的人？
这个废弃工厂，又藏着什么秘密？
是他们的据点？中转站？
还是处理“麻烦”的坟场？
他们打算怎么“处理”琛哥？
自己这个“添头”又会被怎么处置？
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带着铁锈和死亡的气息，将两人彻底淹没。
只有何源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神，冷静得如同寒潭深水，无声地计算着一切，等待着破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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