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池边。
一对璧人吟诗作赋。
纱帘浮动，露出两张美丽的容颜。
少年吟唱：“他鼓足了勇气吟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1]
周牧不明吧，明明子衿姑娘看他的眼神温柔多情。
难道是他会错意，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不太可能。
一定是自己太着急袒露心意吓到她了。
毕竟子衿姑娘还未及笄，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男女之情应该都是懵懵懂懂的。
周牧犹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连忙起身行礼赔不是，“对不起子衿姑娘，是在下唐突了。”
话说到这里，周牧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一股脑将心里话倾诉出来。
“子衿姑娘，我只知道此次不说，往后就再无机会了，自从你出现在周府的第一次，我就对你一见倾心，相处之下更是令在下难以忘怀，用膳时想到你，走路时想到你，甚至梦里也全都是你……”
“原本打算等你三年孝期一过就上门提亲的，偏家里给说了亲事，我如今只想要你一句话，若你愿意嫁我，我便退了婚事，等你过了孝期，等你及笄，三年五载我都愿意等。”
姜子衿撇过头去，一副小儿女姿态。
听了周牧的这席话，再见他这般赤忱的模样。
若问心动，那还真是有一点点的。
接触下来，其实这个周牧不错的，仪表堂堂，还是个谦谦君子，温柔细心单纯善良。
也不像别个世家子那般妾室通房一大堆。
但是有一点，周牧是家里的小儿子，几乎是被全家人捧着长大的。
过于的天真烂漫了。
听说他哥哥娶了陆家那个悍妇。
现在父母健在还好说，将来若是他还不能及第入仕，周家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还与未可知。
阿娘去世后，她也曾想过嫁一个平凡人家，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甚至她都开始背着爹爹和祖母，在外边偷偷购置房产田地，为将来做打算。
因为她很清楚，爹爹和祖母不会给她多少嫁妆的，也给不了多少。
一切都得靠她自己去赚取。
可和周牧相处后，她想法变了。
小至一个家族，大至梁国，男子的地位决定了妻子的地位。
她若嫁给周牧，那也就是周家的二夫人，将来见到陆婉那个侯夫人还要弯腰行礼，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嫂嫂。
出门赴宴，但凡见到一个地位比她高的妇人，都要向人弯腰甚至下跪。
可若是嫁的是皇帝，除了太后，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向她跪拜，称她一声皇后娘娘。
与其做正妻与一群小妾通房在后宅里争风吃醋。
她宁愿在后宫争那皇后宝座。
同样是争，得到的却是天差地别。
她在梦里感受过权利带给她的快乐，经历过便再难放下。
即便这一世，一路走来磕磕绊绊。
甚至已经面目全非。
外祖父一家没了，阿娘也没了。
可她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所以她对着周牧道：“牧哥哥，承蒙你的厚爱，我一直将你当兄长看待，你忘了我吧，我乃庶出女，外祖父和舅舅们都是罪臣之身，不论是家世或是出身，远远不及国公府的千金，即便你退婚，你父母定也不会同意你娶我了。”
“子衿妹妹，我不建议你是嫡出还是庶出，我钟情于你是因为你独特，你同我聊得来，你懂我，甚至即便我不说出口，你都能知我的所思所想，我们如此契合，而且我母亲也挺喜欢你的，我定会说服她让我娶你。”周牧是真的不甘心，
姜子衿没想到周牧如此固执。
这要是真跑到周老爷周夫人跟前说退婚，非她不娶，那就糟了。
她苦口婆心劝导道：“周公子，那是不一样的，喜欢不一定要娶回家，就像你喜欢吃面，却不会将它当主食顿顿吃，你我本就无缘，就做一对兄妹不好吗？”
周牧看着女子，似乎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柔了。
更多的是冷漠淡然。
看来是他将子衿姑娘逼的太狠了，都是他的错。
不想子衿姑娘为此疏远他。
周牧怅然道：“子衿妹妹若是不愿，兄长也不勉强，那就做一对兄妹吧。”
……
姜淼淼听见啾啾叽叽喳喳在耳边叫唤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居然听了一场告白。
什么懂他，契合。
简直就是大骗子嘛。
世上不可能有两个完全契合的人，若有你就要小心了。
岸上好几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
姜子衿似有感应，掀开帘子四下看了看。
“子衿姑娘怎么了？”周牧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牧哥哥，我们回去吧。”姜子衿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莫名的，还有些心慌。
……
注[1] 出自《诗经·郑风》
(https://www.biquya.cc/id177065/2746364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