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唯见你如春日 > 番外二:应似飞鸿踏雪泥

“你演唱会的日期定下了吗?”

一个安静的傍晚,沈晚松正窝在工作桌前跟经纪人确定演唱会的日期,周向淮突然给她发来了消息。

“还没有。”

“确定好了说一声,我怕咱俩撞了。”周向淮回复道。

沈晚松回了个ok的表情,便把手机放下了。

她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歌词和方案,转眼看向窗外。

前几日的大雨一过,门前的树已经长出了新的枝芽,远处街道上的人也不再穿着笨重的棉服大衣。

外面已然是春天了。

也许忙完这阵子该叫上温念出去放松一下了,就是不知道温念有没有时间。沈晚松想着,随手翻着自己前些日子写的歌词,细细看着,刘管家做好了晚饭,提醒她下去吃饭。

偌大的餐桌前只坐了沈晚松一个人,前桌上方的水晶吊灯被擦的锃亮,映出沈晚松有些茫然无措的脸。

她有些麻木的切着牛排,小口小口地吃着。

记得小时候,她不管是吃饭还是做别的总是喜欢有人陪着她,因为她之前觉得一个人孤单又无聊,但现在的她却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

临睡前,沈晚松望了一眼窗外,周应鸿的车位依旧空荡荡的。

他没有回来。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天了。

沈晚松躺在床上,夜晚总是让人有些矫情,她又想起了周应鸿。

其实她那天骗了温念,在她心里,她跟周应鸿并不是商业联姻这么简单。

她跟周应鸿很早之前就见过,那是一个很多年前的夏至。

有多久呢,大概是沈晚松还在上高中,从学校回来之后就被父母拉着去周家吃饭。

他两家关系不错,偶尔也会聚餐,但一般都跟沈晚松无关。因为她不是在上学的路上就是在学音乐的途中。

那天她难得去参加了一次聚会,

周应鸿当时也是沉默寡言,这顿饭让沈晚松吃的很无聊。

临走前,沈晚松挂在背包上的挂件不凑巧地掉了下来,她转头,就见周应鸿弯腰替她捡了起来。

少年的眉眼英俊帅气,看向她时目光平稳又认真。

两家母亲当时还开玩笑说要给他俩订娃娃亲。

谁知一语成谶。

还真结婚了。

婚礼很盛大,周向淮给她低头戴戒指时的样子与很多年前他低头给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挂件时的样子重叠,沈晚松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婚后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起初,周应鸿再忙晚上也会回家,两人偶尔说上几句话,倒也平淡安稳。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向淮很少回家,两人见面也只是问候一声。

别说夫妻了,他俩这个样子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奇怪的氛围充斥在两人周围,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厚厚的墙,名为隔阂。

最开始的时候,沈晚松觉得他莫名其妙,直到去温念家吃饭回来的那个晚上,她才隐约发觉,周应鸿大概是介意她跟周向淮走的有些近。

她不确定,也怕自己多想,所以没问出口。

周应鸿沉默着,沈晚松也沉默着。

谁也不肯先迈出一步。

关系就这样僵住了。

周向淮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沈晚松对外表现的倒是潇洒,对温念说着什么商业联姻,根本不祈求什么真爱的降临。

可在无数个空荡的夜里,沈晚松总会频繁的梦到那年夏至。

少年柔软的黑发与白衬衫,衣角被风扬起,掌心里躺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挂件……

一幕幕组成了属于她的少女心事。

……

夜晚是漫长的,沈晚松睡不着,起身打开台灯,拿起床头柜上的本子写起了歌词。

心事是写不完的,笔尖流出的娟秀字样呈现在纸上,用词隐晦又缱绻。

台灯的暖光打在纸上,滑落的泪晕染了字体。

感情使她文思泉涌,也使她黯然伤神。

……

沈晚松的演唱会最终定在五月五日。

“你往前挪一下也行啊,五月五日大家都要回去上学上班了。”经纪人有些不满。

“告诉大家不要急,我会在下次节假日开第二场演唱会的,但是这首专辑的第一次演唱会我想选在我喜欢的日子里。”

“这个日子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

“是的。”

听到沈晚松肯定的回答,经纪人也没再说什么,爽快的定下了日期。

温念等人说要给她捧场,沈晚松欣然答应。

她其实还留了一张票,打算问问周应鸿,但消息总是在发出去之前被她自己删掉。

他那么忙,要不还是算了吧。

沈晚松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没能将票送出去。

她见不到周应鸿,也缺少一个契机。

终于,在她收拾行李的那一晚,周应鸿回来了。

她找到了那个契机。

在周应鸿转动门把手准备回房间休息的时候,沈晚松探出头,小声地叫住了他:“周应鸿。”

“嗯?”

周应鸿身形明显顿了一下,转头看她。

沈晚松迅速垂下头,身后的手把票捏紧。

半晌,她才道:“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五月前几天的时候依旧是在公司吗?”

“嗯。”周应鸿看不透她要干什么,只得先这样应下。

“哦,这样啊……”沈晚松捏紧那张票,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唐突。

“怎么了?”周应鸿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沈晚松抿了抿嘴,开始胡编乱造,“就是可能温念会来。”

“嗯”,周应鸿点头,“我知道了。”

最后还是没能把票给出去。

沈晚松有些颓废地坐在床上,按了按额头。

算了,就这样吧……

演唱会如期举行。

沈晚松这次的尝试很成功。

最后的时间里,她唱了一首未公布的歌曲,歌词是她那天晚上写的那首,她给这首歌命名为——致漂泊者的家书。

曲风轻柔,她唱的婉转又深情,舞台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身后是大大的屏幕,明明是夏至,屏幕里却是浅蓝色的背景,中间夹杂着飞雪。

这首歌曲很短,短到只有不到两分钟,可沈晚松唱的很动情。

屏幕上的画面停留在歌词的最后一句——我该如何追随你,这漂泊不定的一生。

沈晚松唱完鞠躬,歌词消散,只剩下鸿雁在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

沈晚松站在台上,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又让她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最后深深鞠了一躬,在飞舞的银色彩纸中,演唱会完美落幕。

沈晚松走到后台,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她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温念她们赶过来的时候,沈晚松已经被人扶着坐到了板凳上。

“怎么样,伤到哪了?”温念焦急地询问道,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

“也没多大事,只是崴了脚。”沈晚松笑了笑。

“先去医院吧。”谢缘道。

温念和任姚上去搀扶她,却被周应鸿抢先了一步。

沈晚松看着不知道从哪出来的周应鸿,很是震惊:“你,你怎么……”

“伤到脚了?”周应鸿蹲下身,帮她查看。

沈晚松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周应鸿的手僵在空中,气氛有些尴尬。

周向淮见此,赶紧道:“要不……先去医院?”

沈晚松看着他收回手,对她说道:“我背你吧。”

沈晚松嘴张了张,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见周向淮对自己使眼色,满脸写着让她答应。

沈晚松摇了摇头,示意温念扶自己。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人太多了,有点尴尬。

趁着周应鸿出去开车的空档,沈晚松在后面小声地问道:“他怎么来了?”

她记得现在这个时间周应鸿应该在公司啊。

“我哥没跟你说吗,他推掉了今天的工作,特意过来看你的演唱会啊。”周向淮凑过来小声说道。

这下轮到沈晚松愣住了。

……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沈晚松只是扭了一下脚,好好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周应鸿将她送回家里,扶到沙发上。

一连几天,周应鸿都没怎么去公司,沈晚松觉得这样这去不太好,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她怕自己多想,怕周应鸿留下来不是因为自己。

偶然的一个傍晚,沈晚松坐在沙发上看着温念前一阵子录的综艺,突然起身要去卧室里拿前几天买的一盒软糖。

周应鸿让她坐着,自己往二楼走去,身后传来沈晚松的声音:“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紫色的圆盒子。”

周应鸿应下,一打眼就看到了她说的盒子。

拿起来的时候晚风刚好吹起一旁的窗帘,连带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本子也被风翻开了。

周应鸿无意间瞥了一眼,上面写的东西他很熟悉,是沈晚松演唱会那天唱的最后一首歌《致漂泊者的家书》。

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歌词里很多处被涂改过,显得没有那么简洁。不同于歌词的凌乱,最底下有两行字,字迹干净娟秀,周应鸿瞥了一眼,瞳孔微颤。

那是一句诗,出自北宋文学家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中的前两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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