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闻言，眼神愈发冷厉。
她看向面前的几个男人，沉声问道：“谢春燕出去以后有再来看你们吗？”
男人们闻言，纷纷摇头。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蝎子’。”江璟问道。
“‘蝎子’？不就是谢春燕吗？”其中一个男人诧异地看着江璟。
江璟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握紧了拳头。
“谢春燕就是‘蝎子’！？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江璟如此激动，男人倒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候她说男人厉害，可以称为庄子，孟子，老子，孔子，那她也要自称‘谢子’。但是她那时候方言很重，老是说成‘蝎子’，后来我们也就偶尔调侃这么叫她了。之后为了逃过追查，她才学的普通话。”
江璟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更加坚定。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的猜测，得到了可靠的论证。
“她在犯罪过程中，表现怎样？”江璟继续问道。
“她啊，一般都是她去拐骗，把人拐来，然后我们几个把人绑了。如果有想跑的，她就会去洗脑安抚。”男人说道。
最边上的大哥也阴沉着脸，补充道：“这娘们，狠起来比我们几个厉害多了。拐骗、找买家，逃避追查，上道儿快得很。”
……
走出提审室，江璟和夏珂都阴沉着脸。
“江队，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直接确定谢春燕就是‘蝎子’。毕竟老K见到的人是个男人。难道是老K在撒谎？”夏珂说道。
江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一定还会有人也见过‘蝎子’。临江市不是又发生了两起失踪案吗，那就说明还有其他人代替老K的位置。这个人，一定也见过‘蝎子’。”
说完，两人离开了监狱。
江璟和夏珂回到警局后，迅速召集了宋警官和其他同事，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按照他们所说，谢春燕就是‘蝎子’，那么就跟老K描述的‘蝎子’不符，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宋警官沉声说道。
江璟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假设谢春燕是‘蝎子’那么就一定还会有人像老K一样见过。”
“但老K说‘蝎子’是男人，这……性别怎么能造假，并且其他描述也都不符合啊。”夏珂说道。
“江队，李警官那边调查怎么样了？”宋警官问道。
“还没回复。”江璟看了眼手机说道。
宋警官点了点头，“我过来这边有段日子了，队里的确离不开我。这样，我把冯旭留下，有任何的进展和需要，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江璟应道。
另一边，李显锋带队在谢春燕的住处附近挨家挨户走访调查，最终来到了一家小区门口的超市，这里每天都坐着不少人，大家坐在门口的马扎上，嗑着瓜子喝着茶，聊着东家长西家短。
“各位大哥大姐，向你们打听点事儿，你们知道谢春燕吗？”李显锋弯下腰来，拿出手机，照片上是谢春燕的照片。
一个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瓜子，瞥了一眼照片，说道：“认识，这不是谢大妹子嘛，天天来我这儿买东西，怎么了警察同志，她犯事儿了？”
李显锋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了解了解情况，您知道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吗？”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可不知道，谢大妹子平时挺低调的，话也不多，就是来买东西的时候，会跟我们聊上几句。”
李显锋点了点头，又询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大家对谢春燕的了解并不多。
正当李显锋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个老头突然喊道：“警察同志，等等！”
李显锋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老头。
老头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李显锋面前，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啊，这个谢春燕，可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李显锋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连忙问道：“哦？您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之前无意间看到过，她跟几个男人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显锋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您还记得那几个男人的样子吗？”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我当时也没敢多看。看不像是我们这的人，这附近住的人啊，我都认识。”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宝山啊，老实人，之前还帮我修水管来着，就是这老婆不行，只是看着贤惠，没想到……啧啧。”
老头无奈地叹气摇头，又拉着李显锋的胳膊说道：“同志，这话啊，我谁都没说过，就怕别人说我嚼舌根搬弄是非。但是我敢保证，我真的看到了。”
“那您在哪里看到的？”李显锋问道。
“在哪来着……”老头仰起头，蹙着眉，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一天晚上，在单元楼旁边的绿化地那。”
“好，谢谢您啊大爷。”李显锋微笑着说道。
李显锋带人来到老头说的位置，但环视周围，都没看到监控，看来是无从查证了。
站在原地，李显锋蹭了蹭冰凉的鼻尖，拿出手机来，把情况汇报给江璟。
江璟把信息同步给夏珂之后，安排道：“这样，你调查一下谢春燕的资金往来。”
“已经安排小乔在查了。”夏珂说道。
江璟满意地点了点头，“多亏了珂姐，帮我想着这些，不然我这脑子……”
“江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整个刑警队都是一体的。”夏珂微笑着说道。
李显锋眉头依旧紧锁，他看向身旁的警员，沉声说道：“继续调查，一定要找到跟谢春燕接触的那些男人的线索。”
警员们应声而动，再次分散开来，继续走访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锋哥！有情况！”对讲机内传来警员激动的声音。
李显锋瞬间从疲惫中抽离出来，立刻赶了过去。
“锋哥，目击者是保洁，当晚在打扫卫生，给家里人拍视频发到群里，无意间拍到了谢春燕和那几个人。”警员简约汇报道。
“俺就是随手给家里拍个视频，这咋啦嘛。”保洁阿姨操着朴实的方言，搜上还拿着扫把，一脸茫然。
“您好，不用怕，我们就是了解情况，视频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李显锋微微一笑问道。
保洁阿姨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李显锋。
李显锋接过手机，仔细查看视频。
视频中，夜色朦胧，谢春燕和几个男人站在绿化地旁，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由于距离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李显锋心中一喜，“画质有点低，带回去修复一下。”
“是！”警员接过手机，将视频下载下来。
夜幕降临，警局内依旧灯火通明。
江璟、夏珂、乔曼、李显锋和冯旭几人围坐在会议桌前，紧张地讨论着案情。
“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谢春燕很可能就是‘蝎子’。”江璟沉声说道。
“但是，她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呢？”夏珂疑惑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为了逃避我们的追查呗。”李显锋说道。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夏珂继续追问道。
“这……”李显锋一时语塞。
江璟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或许，这里面就有那个代替谢春燕出面的傀儡‘蝎子’。”
众人听到江璟的话，点了点头，“有道理……”
“技术部门已经在修复了，唯一拍到的画面，大姐手机像素有点低，并且有事晚上，看不清楚人脸。”李显锋将视频播放在大屏幕上。
“这几个人……你们看这个，很像老K描述的‘蝎子’。”乔曼歪着头，指着其中一个人，皱眉说道。
正当几人讨论的时候，冯旭手机响起，是宋警官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便放到桌上，打开了免提。
“江队，我们这边抓到了一个接头人，跟老K是一个层级的，他下面的几个负责拐骗的也都尽数收网。据这名接头人交代，也是‘蝎子’在联络。”宋警官顿了顿，继续说道：“据他提供，‘蝎子’是一个身材矮小，大概165左右的男人……”
听到宋警官的话，众人都满脸疑惑。
怎么跟之前老K描述的“蝎子”但是在身高上就差别这么大？
挂掉电话后，江璟双手交叉，撑着额头，低头沉思着。
会议室内陷入了沉闷的氛围。
“这‘蝎子’不会是个组织代号吧……”乔曼憋着嘴说道。
“没想到拐卖案这么错综复杂，本来以为世丰集团和视翰医院牵扯在内就已经够麻烦了，没想到一个‘蝎子’也这么麻烦。”夏珂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李显锋眼前一亮，“你们看啊！这里边不就有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李显锋指着屏幕上说道。
众人赶忙抬头看过去，屏幕上跟谢春燕说话的男人中，的确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难道这些人，都是‘蝎子’？”冯旭疑惑地看着屏幕。
“看站位。”江璟蹙眉说道，“谢春燕站在台阶上，那些男人站在下边，这是典型的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对立站姿。说明谢春燕在这几个人中占据着主导位置。”
“也就是有可能谢春燕是实际的‘蝎子’，而她为了撇清自己，保证安全，分别让这几个人去出面代表‘蝎子’，这样下边见过‘蝎子’的人被抓，也不会真正地查到她的身上。这些‘蝎子’分身，就是她的‘九条命’！”夏珂分析道。
听到夏珂的分析，众人缓缓点了点头。
“那只要确定这几个人的身份，就可以确定谢春燕的嫌疑了，至少她不会是无辜的，我们也有理由继续调查。”李显锋说道。
乔曼看了眼时间，“那我们得抓紧了，超过关押时间，我们没有证据就得放人了。”
听到乔曼的提醒，众人也看了眼时间。
“再催一下技术部门那边的进度。”江璟说道，“一二三四……”她数了数，“就四个人，这样我带一队，锋哥一队，珂姐一队，冯旭和乔曼一队。”
“是！”
“现在的接头人，我们抓到了老K，宋队那边抓到了一个，还有两个……”江璟蹙着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沉思了片刻，起身说道：“我再去会会这个谢春燕，珂姐，你去见见老K，看看他还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是！”
夏珂和乔曼一起来到看守所，再次见到老K，将视频播放给老K。
“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蝎子’。”夏珂说道。
老K仔细看着视频，指着里面的一个男人说道：“这个就是！”
“你确定吗？”夏珂审视着他，确认道。
“确定，就是他！”老K眼神肯定地说道。
随后，他又缓和下语气来，眼神柔和地看着夏珂。
“警察同志，我闺女咋样了？”
“你放心，我们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只要你好好配合，你就还能再见到她。”乔曼说着，从手机上找出一段视频，放到老K的面前。
视频内的小女孩在老师的引导下，摆弄着面前的玩具，脸上露出无忧无虑天真的笑容。
“她现在正在接受专业的治疗。”乔曼收回手机。
看到老K现在的样子，夏珂无奈地摇摇头。
犹记之前老K刚被抓的时候，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像极了穷凶恶极的坏蛋。
当时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想到能像现在这样服服帖帖啊……
夏珂和乔曼重新回到座位上，面色严肃。
“你还知道其他跟你同层级的接头人吗？”夏珂问道。
“我们都是单线的，其他人我不知道。”老K说道，“还有跟我同时进行的？”
看老K的神情，倒不像是撒谎。
“你是怎么加入这个拐卖团伙的？”夏珂问道。
“这说起来也简单。”老K说道，“我之前在KTV消费，出了点事儿，欠了点钱。那老板就找人催债。这时候‘蝎子’找到了我。一开始我就是负责拐，后来发展了下线，就负责运。就这么简单。”
“‘蝎子’为什么会找上你？”夏珂继续问道。
“这我哪知道？我那时候犯了不少事儿，可能……是看我案底儿厚吧。”老K挑了挑眉，轻哼一声。
他又抬起头，看着夏珂，问道：“什么时候给我判刑，我是不是要死？”
夏珂舒了口气，抬眸冷言说道：“等案子了了，你所有的罪行会并罪处罚。至于最后的结果，这个我不好说，需要法律来审判。但是……孩子的母亲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有数。”
夏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K。
老K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眼睛也开始变得阴沉下来。
他的喉结上下活动着，胸口也开始不停起伏。
夏珂审视着他的变化，眸子暗了暗，已然有了答案。
离开看守所，乔曼不解地问道：“珂姐，你查到什么了吗？”
“查到什么？”夏珂紧了紧眉头反问道。
“哎呀，就是孩子母亲的事儿啊，你刚才不是说了，难道你查到什么？老K做了什么？”乔曼一脸好奇的看着夏珂。
“害！”夏珂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你还记得之前问道孩子母亲的时候，老K的那个表现。‘一个贱女人而已’。这说明了什么，老K对这个母亲并不认可，这个孩子或许也是意外留下来的。我不过是有个猜测，在诈他，不过看他的表现……八九不离十了。”
“你的意思是……去母留子？”乔曼震惊地睁大眼睛。
“嗯哼？”夏珂微微挑眉，“不过这个，得等我们的大案子了了，才有空去调查。现在队里明显人手不够了……”
夏珂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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