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秦氏突然拔高声调，疾言厉色起来，脸色也变得冷若冰霜：“听娘的话，从此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郑婉玉实在不明白：“娘，为什么啊？你不是很喜欢芷薇的吗？”
秦氏叹了口气：“婉玉，你真是被我养的太天真了，你想想，从前冯芷薇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呢？”
郑婉玉皱了眉头，显然还是想不明白：“娘，就算她不是嫡长女，也还是冯府的嫡次女啊，人品、相貌、才学，几乎无可挑剔。”
秦氏摇了摇头，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丫头啊，叫我说你什么才好。”
有关冯芷薇根本不是冯知府和安氏亲生女儿的事情，冯府有心掩盖真相，她是通过小道消息知道的，也就不好跟女儿说出来。
她只能这么跟她讲道理。
“娘也不是说，不愿意冯芷薇给你做嫂子，只是呢，这话咱们自己最好先别提起来，搞得好像你哥哥娶不到媳妇，上赶着只要她冯芷薇一个呢。”
“一呢，是助长了她的气焰，她要是给我们家端架子，可怎么办？二呢，是她现在已经不是承恩侯府唯一的外孙女了，还不知道承恩侯府以后会怎么对她，安氏的那些嫁妆，说不定也要一分为二。”
“真是可惜了。”
“还有你哥哥的前途。”
“万一那个冯瑾窈比她更讨喜，没了承恩侯府那样的后盾，你哥哥将来在仕途上，只靠你爹和冯知府两个，就不够了，他们两个，都是没有爵位的人，刺史知府的职位，又不是世袭罔替的，你哥哥将来得凭科举才能挣上前途，以后要是没了承恩侯府在京城里替你哥哥打点，将来能在试图上走多远呢？”
“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了？”
话已经掰开了揉碎了讲，郑婉玉已经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心想着，已经有些愧疚冯芷薇了。
她自己是深刻的明白女人出嫁嫁妆会很单薄的委屈了，因为她，就有这样的烦恼，姐姐郑婉华是前头夫人生的，前头夫人嫁妆丰厚，那是留给姐姐做嫁妆的，可自己母亲呢，出嫁前是个被忽略的嫡出三小姐，姐妹同母嫡出就六个呢，嫁妆也很单薄。
母亲的嫁妆，要她和哥哥一起分的，就更少了。
母亲这些年，为了这个事，头发都要愁白了。
哎。
她觉得自己跟冯芷薇真是同病相怜：“娘，芷薇真是太可怜了，要是冯瑾窈永远没有回来，冯家的大小姐要还是她，该多好啊。”
娶了冯芷薇，以她跟她这么好的关系，她做了她的嫂子，也跟她娘给她姑姑冯珍珍添嫁妆似的，也给她个一两万银子的压箱底钱，该多好啊。
郑婉玉倒是一心替冯芷薇着想呢。
秦氏淡淡地笑了笑：“她有什么可怜的。”
揭过这一事不提，秦氏干脆问起菊花宴准备的事。
郑婉玉顿时来了兴趣，她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多，才越显得她出类拔萃嘛。
又隔了三日，郑刺史府上的宴会如期举行。
冯府，等用过了早饭。
冯老太太特意将冯瑾窈和冯芷薇两个叫到了一起，将两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是一场姑娘家的小宴会，安氏都不打算去了，她就更不想去了。
只是，她不去，却担心冯瑾窈没有正经的出门见过客，怕她在外头闹了笑话。
“我知道你们两个如今的身份，比较尴尬，心里都对对方有些不舒服，但是，你们现在，一个是冯府的嫡长女，一个冯府的嫡次女，在外就该如亲姐妹一般，别在外头失了我们冯府的颜面，否则，我是不答应的。”还没出嫁的姑娘，要丢了脸，以后嫁不出去了，不是白养活了。
想当初，自己女儿跟郑大官人郑瑞文闹的那一处，她的一张老脸都差点掉光了，幸好百般替她遮掩住了，紧赶慢赶着，让她赶紧嫁到了郑家去，让她肚子里的虎儿以早产的名义七个月出生了，要不然，哪有四五六个月就能生的孩子，可真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不等冯瑾窈说话，冯芷薇忙屈膝行礼，对冯老太太恭恭敬敬地说道：“祖母，芷薇从小得老太太的教导，最是知书达理的人，绝不会做出让我们冯府丢脸的事。”
冯瑾窈将她瞧了瞧，似笑非笑的样子，显然，她是不信的。
柳姨娘这几日担心招了冯瑾窈的眼，一直在冯老太太跟前低眉顺眼的，从不敢吭声。
看她对自己女儿这个态度，就心里不舒服。
这个孽种，当初送走的时候，就该掐死，自己当时真是失心疯了，非得留着她活着受折磨。
察觉到毒蛇般阴冷的视线，从角落里投射过来。
冯瑾窈冷冷瞧了过去：“柳姨娘，你有话就说，看你瞧我眼神，真是恨不得吃了我。”
柳姨娘吓了一跳，忙低头说：“大小姐说笑了，我怎么敢。”
“呵呵。”冯瑾窈自然不信了。
看她这态度，一看就不好惹，性情太火爆了些。
冯老太太叮嘱她：“你乡下地方来的，什么都不懂，等到了郑刺史府上，你就跟着你二妹妹行事，不要乱走，也不要乱说话，省的失了礼数，叫人笑话。”
“祖母，你尽管放心就是，就是她失了礼数，我都不会。”冯瑾窈一挑眉，如此这般地说道。
冯老太太心口堵得慌，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安氏天天气的受不了。
这说话就跟刀子一样。
“老太太，时辰不早，姑娘们该启程了。”秦嬷嬷一看，忙替冯老太太找台阶下。
冯老太太这才喘口气，压抑着烦躁，让两个人离开。
眼睁睁看着冯瑾窈和冯芷薇去了，冯芷荷撒起娇来：“祖母，什么时候，我也能跟着姐姐们去参加宴会啊，我天天待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冯老太太一直抬举柳姨娘，也宠爱着柳姨娘生的一双儿女被安氏看。
把冯芷荷一个庶女养的也十分娇蛮。
“你这个猴儿，急什么，等你再大点，祖母亲自带你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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