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农门福妻会算卦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断箭

两军厮杀之声堪比如雷。江镜庭手中银枪支撑着他满身的力气,仍尽力不让自己倒下去。这一仗打得如此艰难,可无论是江镜庭,还是江镜庭手下的兵,脸上俱无惶馁之色。

他的凤眸之中满是肃杀的决绝,银霜的铠甲之上淌下泊泊鲜血。热浪扑面,浓烟滚滚,抬眸之间,长刀直冲眼前而来,一匹彪悍的狼猛地朝着来将扑来,锋利的牙齿紧紧锁住了敌人的脖颈,江镜庭找准时机,提枪刺入了敌人的胸口。

他身形一晃,踉跄两步却被人一把扶住,低头看去,紧握了手中的银枪:“月儿!”

花月意一剑刺死了一个敌人:“伤势如何?”

江镜庭擦了擦嘴角的血:“还撑得住!谭将军伤势如何?”

花月意:“安心,他已经回去虎骨岭救治了,没有大碍。”

话说完,两人背靠在一起,执剑朝着敌人厮杀而去。

花月意沉声道:“我掩护你,先撤兵!养精蓄锐,择日再战。”

江镜庭呕出一口鲜血,手中的银枪震地,满眼尽是不甘,花月意抓住了江镜庭的右臂:“我有办法可攻此坠雾山。”

大军一路撤回悬崖之下,花月意驮着身受重伤的江镜庭,一路扬鞭策马先行。

金雁正要翻身上马,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腰间,脸色刹那就变了,攀着绳索要回去。

落羽一把将金雁薅了下来:“疯了?回去干啥?”

金雁面白如纸:“我的烟杆子,烟杆子落在上面了。”

落羽:“许是之前我撞你那一下力道太大了。不过是个金烟杆子,虽值钱还不值得丢了小命啊,回去让你家将军再给你打上一副便是了。”

金雁颤声道:“那是我爹爹的遗物,我不能丢的。”她说着,两手死死的抓着绳子,还要上去。

落羽又把金雁薅了下来:“你先回去!我去给你找。”

金雁诧然的望着落羽:“不行,你受了伤....”她说这话的时候,落羽人已经顺着绳索上去了。

阿昭拍了拍金雁的肩膀:“在这等着吧,我们陪你一齐等。”

落羽攀了一半停驻,低头喝道:“回去!添什么乱?莫要在此逗留!若是等来了追兵,你们都得死!我去去便回了!”

虎丫扯了扯金雁的衣服道:“还是先回去罢,落校尉说的有道理。”

坠雾山山巅的军营里灯火通明。

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人闭着眼睛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安然若泰的听着士兵来报。

他提手扫了扫眉,打断了士兵:“且慢,怎么还有个女子?”

白衣男子移目看看身畔的男人:“颜将军可听说过此人?”

颜淮点头:“听说是苏宸玉的夫人。”

男人仰头笑笑,抬起衣摆整理了一番:“怪不得。”

颜淮搓了搓手,神情有些焦灼:“眼下该如何?”

佛珠戴回到了男子的手腕之上,男子双眸犀利,慢声道:“那女子有些本事,无端端的怎会有狼来袭?想必也是他们军中豢养的。若待他们养精蓄锐之后再来相战,恐怕还真是不好办了。这坠雾山一旦失守,无疑意味着密云十三川形同虚设。一旦苏宸玉三股兵力相交。”他停顿住,哂笑着看着颜淮:“江山易主,也就是日子早晚的问题了。”

颜淮闻听此言并不意外,提手轻轻一挥,众将领命退避,营帐内静了半晌之后,颜淮才低声道:“如今京师之中人心惶惶,起先被穆国滋扰,而后又恰逢天灾人祸不断,朝廷早就力不从心了,不如降了算了。你看那谭牧山,听说他家中妻儿老小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一定是被苏宸玉的人马接走了。”

男子哂然一笑:“颜淮啊,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他停顿住,抬眸看向颜淮:

“苏宸玉何人?一向敬佩那胸有气节之人,你如此轻易降了,让人家怎么看得起你呢?再说,宸玉从小跟着谭牧山领兵打仗,他和谭牧山之间的情份,跟你又不相同了,他肯营救谭牧山的妻儿老小未必肯救你的。退一万步讲,即使他肯救,可你又怎知你家中如今没有被朝廷所监视呢?出了一个谭牧山的事情,换你,你也知道要吸取教训了吧?”

颜淮斟酌片刻,道:“依你之见呢?”

男子习惯性的用手触了触桌上的茶盏,茶已转温,他执起茶盏,饮了口茶,慢声道:“赶在他们动兵之前,我去见他一面。”

颜淮脸色一变:“你独自前去?”

男子笑笑:“放心,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还不至于杀我泄愤。”男子扫了一眼沙盘,顿时神色飞扬:“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没到最后一刻,说不定谁会笑到最后呢。”

虎骨岭营帐中。

染着血污的铠甲“轰”的砸在地上,沈易山用剪刀剪开了江镜庭乌黑色的衣衫,满身的鲜血。

江镜庭闭着眼眸,面白如纸,干裂而苍白的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

花月意的手不禁紧紧地抓住了站在自己前面的六子肩膀。

六子人也慌了,噗通就跪下了:“爹啊!你别死了啊!爹!”六子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横飞。

花月意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耳畔只有嗡鸣的声响,直至沈易山回头喊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沈易山:“你把你儿子请走行吗?他在这里嚎什么丧呢?”

花月意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承榕把六子扶了起来,拉着他出去了营帐。

营帐里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时不时从角落里传来的咳嗽声。苏宸凌对齐雪凝道:“你出去罢,我在这里陪着我哥。”

齐雪凝知道人多也是无用,担忧的望了江镜庭一眼,转身也离开了。

曹军医手中的油灯照在江镜庭右胸之上的断箭,花月意从曹军医的脸色上也该明白,这断箭的位置十分凶险。

花月意浑身战栗着,两只眼睛直直的落在那断箭之上,她想往前迈步去看仔细一些,可两只脚发软,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曹军医掌灯问着沈易山:“你有几成把握?”

沈易山的脸绷得十分僵硬,眼角颤了颤,喉咙有些发紧:“三成。”

花月意脸色惊变,下意识的朝着江镜庭走去。

沈易山:“小花,你和曹军医帮我扶住他。”

沈易山左手握着用白布包好的药草,取出了锋利的小刀,苏宸凌沉声道:“不是拔箭么?”

沈易山:“箭上有毒药,周边伤口已溃烂,得剜出来才行。”

花月意和苏宸凌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的小刀刺入了江镜庭的胸膛,江镜庭眼皮轻轻颤了颤,闷哼了几声,花月意几乎没有用力按住他,他似乎知道这是在疗伤,没有挣扎,他高昂着下巴,脖间暴起一条青筋,血顺着伤口泊泊涌出,沈易山将药草覆在伤口之上包好,又处理着下一道伤口。

强撑着的情绪再难克制,泪水终于决堤,夹杂着她发颤的声音:“江镜庭!你要是敢有事,我饶不了你!”

哭声一起,再难克制,花月意紧攥着他冰凉的手任凭泪水肆虐着。营帐外面的墨生香听闻得花月意的哭声也跟着跑了进来,他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也跟着进来嚎了两嗓子,提手擦了擦眼角,根本没有一滴泪,只扶着自己的妹妹:“小妹,小心你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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