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见得花月意一脸怒意,试图出来打圆场:“娘,我爹这才回来,不如....”
“住口!”花月意打断了六子:“你们回去!”
六子和穆金珠两个人对看一眼,只得悻悻走了。
花月意立在空荡的院中,愤然转身怒视着江镜庭,她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江镜庭,紧攥着的手忽而提起,指着江镜庭的鼻尖:“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江镜庭垂眸望着花月意:“陈三午余党未除尽。朝中仍有人有结党营私之势。”
“你的兵权已经交上去了,还要找死上折子是么?”花月意喘着粗气,呼吸极为急促:“好啊,接着去跟皇上吵去,你不吵到皇上把你送到法场你不甘心是不是?嗯?”
江镜庭:“我想把贪官杀干净,想让天下万民吃饱穿暖,这有何错。”
“可天下万民都说是你因为党政逼死的陈三午!说你权倾朝野,说你有觊觎皇位之心!”
江镜庭望着花月意:“这对我来讲是最无关紧要的事。”
花月意:“那我呢?我对你来说也无关紧要?你接着去找死,让我怎么办?”
江镜庭垂着眼眸,默然一阵才道:“我和你说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为什么要把假死丹给了他?”
花月意的脸因为盛怒而使得格外的红,她紧紧地攥着颤抖的双手:“是我错了?我不该管你死活,是我多余了,当真是我多余了。”
江镜庭的脸上露出一抹内疚:“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试图让她平静下来,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却被花月意一把甩开了:“你别碰我!”
“月儿,你听我说。”
“你别碰我了!”
两个人一阵拉扯之后,花月意几乎是暴跳如雷的脱口而出:“我爱的是江镜庭,根本不是你苏宸玉。”
一不小心,心里的话就说出来了。
他突然就静了下来。
他总是这样,在关键的时候总是冷静和淡定的反常。
他不说话了,直直的望着她,仿佛这么一句话就足够具有将他瞬间击垮的力量。
可没办法了,覆水难收,既然说了,那就统统说个干净。花月意的愤怒再也遏制不住了:
“江镜庭可以事事把我放在第一位,你行吗?
苏宸玉的第一位装着国!装着皇帝!装着天下万民!
江镜庭为我杀过人!他还是个病瞎子的时候,知道了我被人欺负,晚上就提着剑去杀人了!江镜庭可以毫不犹豫的一刀宰了他们。你行么?
我在危难之中江镜庭总能及时出现来救我!江镜庭当年在我受伤的时候,可以寸步不离我身旁守着我,是沈易山给他下了一记安神药,他才能睡去!你行么?
换做江镜庭,永永远远会为我挂着一盏灯笼,傻站在门外等我回家!你行么?
换做江镜庭,怎肯娶聂朝云?
换做江镜庭,在我消失的日子里一定会去找我!
你,行,么!?”
花月意喘息着,不,还不够彻底,她一忍再忍,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抱着无限的忍耐,忍得她几乎都快忘记了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你骗了我!从一开始,如果我知道你是个狗屁王爷,老子当年根本不会跳上你的马车一路跟着你去安县!你永永远远只想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到成亲之后你都没告诉过我真相!关于你是谁,关于你的过去,你绝口不提,你怕啊?怕我出卖你呀?啊?”
“不,月儿不是这样....”
“知道吗,我很后悔,我很后悔上了你的马车。
苏宸玉,你给我听好了!我花月意想找的是像瞎老爹一样永远只宠我爱我一人的人!找不到这人,老子宁可一辈子装男人!”
花月意的愤怒几乎将她吞噬,她怒吼着质问着江镜庭:“我一路陪你至今,刀山火海我陪着你,就是念着当年江镜庭当年对我的那么一点恩情!老子为了你一再更改了原则!我最恨的,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恨聂朝云,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会变心负我。我前脚失踪,你他娘的后脚就娶了聂朝云过门!”
江镜庭动了动唇,他心口几乎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看着花月意的眼睛,她的眼底尽是嫌恶的神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他开始恐惧,开始慌张,他试图抓着花月意的手:“月儿,你听我说,如果是因为聂朝云,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他愣住了。
疼么,他感觉不到,他只觉得心口疼,心口这里,撕扯着巨痛。
花月意使了全部的力道,她感觉自己的手掌肿胀而火热: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认为是聂朝云么!?如果你当年肯听我的话,如果你当年肯和我在安县里住着,如今会在这狗屁的鸟笼里囚着吗?如果你当年肯听我的话,咱们至于如今任人宰割吗?
可你从不听我说的,你想做什么你连问都不问我。行,既然这样,老子索性再告诉你一件事!”
江镜庭摇头,他颤抖的动着唇,不要,不要说。
“老子消失那五年,是为了戒梦神丹的瘾!”花月意几乎是嘶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空空的庭院里,回荡着花月意的回音声。
她愤然的抬眸看着江镜庭:“知道我为何不告诉你么?我从火里爬回来找你,看到你身旁有了新欢作陪,你和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享受着万人朝拜,在那一瞬间我的心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所以我一个字也不想告诉你。因为你根本不配知道。”
他微微晃了晃神:“不是的,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知道内情的.....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打算,月儿,我们进去说话。”他试着想抓花月意的手,被她闪开了。
花月意一字一句的反问着他:“我不信,你若以死明志,皇帝会咄咄相逼。”
她忽然仰头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讥讽之意,她笑了好半晌,才用一种极为嘲笑的神情望着他:
“苏宸玉?哈哈哈哈,他可舍不得死,苏宸玉没辅佐好他的皇帝,苏宸玉没除尽天下奸臣,苏宸玉有太多事情要做了。苏宸玉向他的皇帝展现了足够的忠诚,苏宸玉对天下万民无愧于心.....”花月意止了声音,抬眸望着江镜庭:
“那么,请问你,我在哪里?我花月意在你心里哪个位置?如果有排序,我把你放在了心里的第一位。你呢?我排在哪了?我一定是排在天下数万万的人的后头!我是最不重要的!是不是呀?
我分明在安县告诉过你,我们如今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我分明和你说过我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没有你这么大的雄心,更没有你这颗慈心,我以为我能陪你壮志凌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我高估了我自己。”
江镜庭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花月意:“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打算。”
花月意凄然一笑,一把将脸上的泪痕拭去,仰头哀声道:“打算?呵呵,打算....我什么打算都没了,你的好皇帝和我说了,如果我再让他失望,他会不惜做一个暴君。可我根本劝阻不了你。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花月意闭上了眼,泪珠滚落,她带着决绝的表情:“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应该跟着小穆去往大漠的。
如果那样,我如今也不会成了个废人困在这种鸟笼子里天天忍气吞声的活着。
可也晚了,人家身边现在有了穆云珠。我哪儿都去不了了,混了这么多年,我连个家都没有,我真是失败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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