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眼睛往上翻,她没听过,瞎老爹也未曾和她说过,什么一千两银票,她想得认真,却没见到身旁的江镜庭人却是一惊,江镜庭望着苏宸凌,两只眼眸霎时闪过一丝璀璨的光华。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苏宸凌,却见苏宸凌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江镜庭的神情凝滞住了。
花月意回忆了半晌,道:“什么一千两银票?你九哥倒是给我过一千两银票,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宸凌摇头:“没事,我记错了。对了,你小时候可曾与人打过架?”
花月意提起这个来了精神,紧着捂着江如意的耳朵:“我告诉你啊,凡是欺负过,哪怕笑话过我瞎老爹的人,我一个都没放过,都要偷偷报复了去,哈哈哈哈,有次挺得意的,是在何处我已记不得了,对方可能是个纨绔子弟,欺负了我瞎老爹,那人前脚从戏园子出来,后脚就被我用泥巴加马粪,泼了那人满脸,哈哈哈哈哈。”
苏宸凌:“...加了马粪么?”
“是啊,马粪,牛粪什么的吧,记不清了,反正我总这么干,次数太多了,谁记得那个啊,李巨勇的铺子当年也被我泼过,对啦,说起李巨勇,他如今如何了?”
花月意说完这话,却见江镜庭齐雪凝俱已捧腹大笑。花月意再看看苏宸凌,见他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夜深了,花月意和江镜庭轻手轻脚的回去了房间里,见得小床之上的江如心睡得正香。
江镜庭轻轻将江如心的蚊帐塞好,这才褪去外衣和花月意歇下了。
可他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一直在回忆着当年见着的那瘦瘦小小满身补丁的小娃娃。
花月意凑到了江镜庭的怀里,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指尖在江镜庭挺拔的鼻梁上游走着:“你想什么呢?还不睡?”
江镜庭慢慢的偏过头来,深情的目光望着花月意,他轻柔的在花月意的额头吻了吻:“在想你。”
花月意噗嗤一笑,两只灵动的眸子里尽是甜蜜:“嘁,胡说,我就在你眼前。”
江镜庭也笑了,倏然俯身,吻住了花月意的唇,花月意微微闭上了双眸,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右脸之上,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心里却是一颤,微微侧过脸来,轻声道:“你怎么了?”
他微微睁开有些微红的眼眸,轻声道:“小姑娘,好久不见。”
阳光下。
碧绿色的嫩草之上,江如意正和墨生香家的两个兄弟玩儿得正起劲儿。
江镜庭和苏宸凌坐在草坪之上望着他们三个人追逐嬉戏,苏宸凌慢声笑道:“你说那花老伯不灵吧,当真是应验了那场刀兵劫,那聂朝云当真当年当真搭救了我一命,你说他灵吧,可他确实是个用了个仙人跳框我的。”
一阵静后,苏宸凌见得江镜庭没有开口,转过头来望着江镜庭:“哥,你想什么呢?”
江镜庭慢声道:“在想...当年要是追到她身后,把银票强塞给她就好了。”
苏宸凌道:“谁又能料到以后的事情呢。”
苏宸凌两只眼睛望着三个嬉戏的男童,放眼蔚蓝色的天空:“看见如意他们三人,就像是看见咱们以前似的。若是大哥泉下有知,他儿子当年这么逼你,估计要气得活过来了。”
江镜庭淡淡一笑。
苏宸凌拍了拍江镜庭的肩膀:“承榕这小子对我们不错,如今王府里连探子都没了,这些年我和雪凝带着云儿游山玩水的,逍遥快活得很,哎,九哥,你瞧,我又沾你和大哥的光了,不是么?”
苏宸凌和齐雪凝临别前,江如意扎在苏宸凌的怀里眼巴巴的问他:“十四叔,明年真的来么?”
苏宸凌点头:“真的,明年我们带着云弟弟一起来,我们多住些日子。”
江如意一脸不舍,苏宸凌垂眸一笑,俯在江如意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江如意灵动的眼睛左右乱转,霎时从苏宸凌的怀里跳了下去。
花月意和江镜庭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江如意蹲在地上,小手划着地。
花月意蹲下身来,摸摸江如意的脑袋:“你舍不得十四叔呀?”
江如意低着脸不说话,再抬脸的时候小脏手冷不丁的摸了花月意脸蛋一下,人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娘!别生气啊!十四叔让我这么干的!”
花月意:“......”
江如意这天从私塾回来,发现爹爹手里握着一封信手都有些发抖,脸上尽是欢喜的神情,江如意问爹爹怎么啦,爹爹说是水利修好了。
江如意听后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下意识的看看娘亲,娘亲正给如心梳着头发,抬眸望着爹爹欢喜的样子,脸上竟然也带着一种满足感。
江如意十岁这年,娘亲右膝疼了几天,爹爹那几天始终守在娘亲的身前,他看着爹爹和娘亲说说笑笑的,可是爹爹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脸上又总是闪过内疚或是自责的神情,江如意想不明白,至于吗?不就是有点肿吗,爹爹对娘亲一向大惊小怪,他见惯不怪了。不过没过多少天,爹爹就和他说咱们要搬去别的地方住了,江如意本来倒是挺开心的,一听见爹爹说,舅舅打算留下来料理绸缎庄的生意,舅舅家的两个哥哥就要不常见面了,江如意觉得有点不高兴,紧接着爹爹竟然说落羽叔也与我们同去,以后两家人住在一起,他有点绝望。
让他和英子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简直是噩梦。
临行前,李先生还来了,激动的握着爹爹的手,看上去都快喜极而泣了。搞得爹爹十分局促。
江如意赌气放下了车帷:“死老头,存心来添堵的。”
英子抱着江如心冷声道:“送走你这个惹祸精,估计人家今天回去就下饺子了。”
江如心掩嘴偷笑着。
江如意烦躁的又掀开车帘:“我娘怎么回事呀,和沈伯父道别起来没完了。”
这一路上,两辆马车缓缓前行着,江如意感觉并不像是搬家,更像是游山玩水似的。爹爹和娘坐在马车里,一直在回忆着从前,后来到了一个叫临城的地方,这地方山清水秀,两家人特地在这里逗留了好久。
这地方的街面甚是繁华,小吃种类也多,江如意玩儿的不亦乐乎,他嘴里吃着糯米糕,掉在地上的渣子引来了几只蚂蚁,江如意看着蚂蚁把白色的小渣渣扛在脑袋上,他找了根树枝,打算拦截那蚂蚁的去路,冷不丁的抬头看爹爹和娘亲,人又愣住了。
爹爹和娘亲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娘亲依偎在爹爹的肩膀上,指着远处:“你还记得吗?当初就是在那,咱们找了好久的水。那天的日头真烈啊,我几乎以为咱们就要渴死在路上了。后来还是你教我去找葭苇菰蒲,你说那样挖下去兴许能找到水源。”
江如意跑到了江镜庭和花月意身前:“娘,你不是说笑吧?这地方这么多的水,怎么可能会渴死啊?”
花月意回头道:“这就是你爹爹常说的水利。”
江如意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一湾河水由南向北贯穿延绵不绝,碧波荡漾,那河水在骄阳的照耀下波光淋漓,远处,金灿灿的麦田迎风舞动。
花月意又指了指远处和江镜庭道:“还记得吗,当时那些饥民就是在那把咱们马车围上的。”
江如意瞪大了眼睛:“饥民?这地方以前还有饥民呢?”
江镜庭慢声道:“当年此地民有饥色,野有饿莩。”
江如意定定的看着那金灿灿的麦田,又凝目望着远处扛着锄头、赶着牛车、怡然自得的人们,有点想象不出来。
后来全家又路过了一个灵水村的地方,娘亲更离谱了,拉着爹爹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还记得这里吗,还记得那里吗,江如意翻着白眼,嘴巴向下一瞥,学着花月意的语气:“还记得这里吗?”
江如心指着江如意笑:“你把娘亲学得像傻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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