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
李月容目眦欲裂，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香月已经昏睡过去，她的头昏昏沉沉，脑子里像是要炸开。
她搞不懂为什么这贱人会在这里，府里不是不让出门吗，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手脚酸软无比，她很想将桌上的茶壶扔过去，但是有心无力。
贺双卿施施然坐下，拿起一块儿白鹤糕点，说道：“这可是我请大厨专门给你做的呢，可是花了不少钱。”
李月容叫嚣：“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走到她面前，捏起她两颊的软肉，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恨：“李月容，你认识贺双卿吗？”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不认识，什么贺双……”
她突然卡壳，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
贺双卿死死盯着她，见她神情不对，于是步步紧逼：“十年前的贺家有一个庶女，深居简出，你是不是见过她？”
李月容在一瞬间的茫然过后，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她神色狰狞，张牙舞爪：“那个短命鬼，她就是个贱人！”
小小年纪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一个庶女也敢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真是不自量力！
李月容头脑不甚清楚，但嘴巴紧得很，贺双卿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脸颊。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容顺郡主此时却变得像个鹌鹑。
“别杀我，我错了，我不该杀那个贱人。”
贺双卿眼神一滞，手上的刀柄狠狠扎破她的肌肤，厉声问道：“是你杀了她？”
鲜血瞬间迸发，李月容凄厉哀嚎。
“啊——我不是故意的，谁让她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
她瑟缩着，缩着脑袋，这才磕磕巴巴将事情娓娓道来。
“贺家庶女当年勾引盛王，我，我一时气愤，就将此事告诉了我爹。”
“我爹平生最看不得我受气，扬言要把贺家千刀万剐，但是我阻止了他。”
贺双卿心下一惊，她的死竟然真和国公府有关？
她厉声质问：“为什么阻止他？”
李月容头一缩，道：“我……我说我自己就可以收拾那个狐狸精。”
她刀柄翻转，划破了另外半张脸，咬牙切齿：“所以你就杀了她？”
“不！”她双目瞪大，痛苦扭曲，“不是我杀的，是她家人杀的！”
“你说什么？”
贺双卿心头巨震，手微微颤抖，浑身就像坠入冰窖。
浑身僵硬无比，她问向李月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贺家……为什么要杀她？”
前世她见到的最后一群人就是贺家，当时还以为是意外，原来……真的是他们吗？
李月容想起十年前的事，一向心狠手辣的她此时也不免带了一丝惊恐，她道：“贺天良是个懦夫，我不过就是去他面前吓唬了几次，他自己就乖乖过来找我，说要把他家庶女送给我。”
“后来贺夫人邀请我去参加宴会，我在宴席上看见了她，当时我还纳闷呢，结果第二天他们就把那贱人的尸体给我送了过来。”
贺双卿颤抖问：“你参加的那个宴会，在哪里？”
都多少年的事了，她怎么记得清？
李月容捂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才憋出一个字：“……月……”
“栖月湖？”
她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对，就是那里!”
那个地方她不常去，名字也难记，但是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她突然想了起来。
“我当时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别妄想着攀上王爷，谁知道他们贺家太心狠手辣，竟然直接把人杀了给我送来，从那之后贺家就死死攀着国公府，结果贺天良那黑心肝的，贺家踩着我们上去，转头就把我们丢了下去。”
“你对贺双卿做了什么？”
她的话里把自己摘了个彻彻底底，全是贺家人自己的错，她心下冷笑，恐怕不可能是她说的这么简单吧。
李月容果然又开始颤抖起来：“我，我不过就是找了几个乞丐……”
脸上又被划了一道。
她崩溃大哭：“但是那些乞丐没有得手，那贱人把他们打了个头破血流。”
贺双卿笑了，脸色崩溃又无奈，她的手稍稍下移，顶在了李月容的脖子上。
“贺家庶女的尸体，你们藏在哪里了？”
李月容说道：“一部分在贺家，一部分……被我扔到了护城河里。”
贺双卿指头发白，心中被怒火包围。
嘴边泛起一丝嘲弄的笑，她闭了闭眼睛，拿出那对梨花翡翠耳坠，问道：“为什么她的耳坠，会在国公府？”
李月容面上浮起一股疑惑，“什么耳坠？”
贺双卿仔细瞧着，她的疑惑不似作伪。
一个小庶女的死活，对当年骄傲的齐国公嫡女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可是死人的耳坠为什么会在国公府？
她百思不得其解。
“砰——”
焰火节开始了，窗外燃放起七彩莲花，斑斑点点在天际升空跳跃。
李月容已经全然陷入了混沌中，她悉心养护最看重的那张脸此刻已经鲜血淋漓，面目狰狞，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趁一时清醒，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问我那个贱人？”
贺双卿笑了，像李月容这样的贵家千金，怎么可能会在乎丫鬟叫什么？
她只知她姓贺，平常都是唤她“贱人”。
想到这里，她笑着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因为，我就是贺双卿啊。”
李月容瞬间目眦具裂！
她挣扎上前，艰难地想要拽住她，可是脑中突然一阵迷雾，她瞬间陷入混沌。
贺双卿居高临下，将刀移到了她的胸膛。
“你因为一时妒忌，便决定侮辱一个无辜的姑娘，我杀你，不冤。”
说罢直接捅进去。
拔出，再捅。
直到地上被血染透。
她冷冷注视着地上早已凉透了的人，随手将手中的刀扔在她身上，再转头走到昏迷的香月前，从怀里掏出了个玉白瓶，放到她鼻子底下晃了晃，等到她气息绵长深沉之后，这才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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