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马车缓缓停下来。
赵思妍能感觉到杜青双手在哆嗦。
下马车时，杜青还要抱着她。
赵思妍轻轻摇头，牵着杜青的手走下马车。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金副将，有些日子没见了，金副将消瘦了许多，眼底一片青色。
杜青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金副将，可是宫里的贵人来了？”
金副将轻轻摇头，“杜娘子，进去再说。”
杜青四下看了一眼，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跟着他走进府衙。
“杜娘子，今日是辰妃娘娘要找你。”
“难道不是贵妃娘娘来了？”杜青惊讶。
惊讶之余，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金副将说，“贵妃娘娘原本的行程是在今日到达泗水城，可惜路上出了一些意外，只怕要迟几日才能过来了。”
杜青轻叹了一声，“早死晚死都得死，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痛快呢。”
“杜娘子，你在说什么？”
金副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青冲他笑笑，“我去见辰妃娘娘。”
府衙是个四进四出的院子。
辰妃娘娘就住在这里，门口有官兵把守，四周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杜青被金副将带进去时，还被侍卫拦在门口，搜完身才放他们进去。
“辰妃娘娘就在里面。”
杜青微微颔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
“妍妍，你在外面等着娘。”
还不知里头会遇到什么事情，杜青实在不敢带着闺女进去。
我要是不去，你进去岂不是在找死。
赵思妍摇摇头，“我也跟娘亲一起进去。”
杜青皱眉，赵思妍拽住她的手，“娘亲，还要带我一块进去。”
实在拗不过她，杜青只好点头，“那好吧。”
两人走到厢房门口。
后在外面的两位宫女轻轻推开房门。
屋中飘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神清气爽。
“来了？”
辰妃坐在软榻上，身侧一个穿着绛紫色金丝银线所织成的裙子的女子向杜青投来不善的目光。
杜青拉着赵思妍缓缓跪下，“草民见过娘娘。”
“快起来吧。”
杜青不敢抬头，缓缓起身。
赵思妍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两人。
那位年轻女子与辰妃长得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宫里的哪位公主。
看来皇宫真是乱了，妃子与公主可以随意出宫，已经是破了旧律。
“瑶瑶，这就是我同你说的那位神医。”
“我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杜娘子。”辰妃笑笑，“宫中那么多太医，都没能治好本宫的病，没想到到了你这，不出三日就将我的病治好了七七八八，这几日我倒觉得身子舒坦了许多，不知这药还要吃多久？”
来时的路上，赵思妍就将可能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自然也交代她嘱咐辰妃吃药一事。
“回娘娘的话，娘娘体内的旧疾盘踞多日，短短时日，并不能斩草除根，若想彻底除掉病根，这药只怕还要再吃上数月有余。”
辰妃笑笑，“如果来日你见了贵妃娘娘，短短时日之内，就能见到药效，你这条命也算是保住了。”
杜青不敢有丝毫松懈，呼吸一轻一重。
“娘娘说得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只要你能替本宫解决了这件事情，以后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可若是你将此事搞砸了，莫说是你，就连本宫也要被你连累，我们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最好是行事谨慎一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救你，真到生死存亡之际，本宫会让贵妃娘娘保你一条命，至于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造化。”
杜青闻言，急忙拉着赵思妍跪下。
“草民多谢娘娘。”
赵思妍跪的膝盖疼，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跪下。
还是原先的日子过得舒坦，不至于说跪就跪的。
“来人。”
辰妃扬声，“本宫给你准备了一些谢礼，你先收着。”
杜青悬着的心在此收紧，看着宫女陆陆续续走进来，目光落在她们手中举着的金银首饰。
赵思妍眼睛都亮了，这些都是宫里的老物件，若是放在前世，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都够她半辈子生活了。
“多谢娘娘。”
“行了，快起来吧。”
杜青小心翼翼拉着赵思妍站起来，眼眸落在那一盘首饰上面。
心中有些捉摸不透辰妃到底是何用意。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脚步声，宫女们齐声道：“见过八王爷。”
杜青闻声抬起头来，看见来人又匆匆低下头。
八王爷走到辰妃面前，拱手道，“贵妃娘娘的銮驾就在百里之外，而陈已经派人前去接贵妃娘娘，母妃放心此事安排妥当了。”
“杜娘子帮我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你可要好好嘉奖。”
八王爷看向杜青，微微一笑，“杜娘子，如果你将此事解决好，来日我便把你送到京城去跟楚小姐相聚。”
杜青脸上的表情瞒不住事情，她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一听说可以去京城，便忍不住松了口气。
“小姐她……”
八王爷微微颔首，“她如今是贵妃娘娘的义女。”
杜青心中一惊，小姐竟与贵妃娘娘有这层关系在。
八王也紧接着开口解释，“贵妃娘娘得了癔症，日日被梦魇困扰，短短数日，整个人变消瘦如枯骨一般，宫中太医均是束手无策，楚小姐想起你医术高明，所以才铤而走险，让贵妃娘娘赶来泗水城。”
听完这话，赵思妍琢磨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贵妃娘娘若是病得如此严重，他们完全可以把她们送到京城去为贵妃娘娘治病，又何必如此折腾贵妃娘娘，让她长途跋涉来到泗水城呢。
好在杜青也不是蠢货，琢磨出一丝不对劲，便试探道，“八王爷若是早些说，我便亲自去一趟京城，也不至于折腾贵妃娘娘了。”
“正是因为在京城有人要害贵妃娘娘，所以，我们便借由此次巡游的机会，将贵妃娘娘带离京城，你不必紧张，贵妃娘娘宽宏大量，若治不好，娘娘也不会怪你。”
赵思妍默默听着他的一番话。
话是如此说，那可是贵妃娘娘，一念之间便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此事哪里真如他所说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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