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不算大的宴会厅中,最前端,搭好铺着红毯的T台,沿着T台走到底,竖着一面花墙。
在台子两侧,摆放着十几张圆桌。
这是一处婚宴现场。
客人们来的不多,零散坐在桌子旁,相互寒暄着。
一名穿着西装,胸前佩戴新郎胸花的男子,正满脸堆笑,跟客人们应酬。
只是,在接待客人的空档里,他时不时低头看手表,眼底暗暗划过霾色。
这名新郎官,正是曲白敛。
在曲白敛看了几十次手表后,曲白敛的父亲匆匆走进宴会厅。
他拉了曲白敛到一边,不悦道:“卢映棠那边怎么回事,再有半个小时,就到典礼开始的时间,她还没到?没有新娘,婚礼还能办么。”
“两个小时前我已经让她妈妈带她来,我再打电话催催。”曲白敛的声音里也是火气十足。
卢妈妈接到电话,语气里都是慌张:“我给她说了,她爸爸不行了,叫她快回家。她答应的好好地,结果接下来电话就一直打不通了。”
曲白敛听到卢妈妈的回答,气的随手拿起走廊里穿着婚纱的小天使摆件,掼到墙上,摔得粉碎。
早在十几天前,得知卢映棠即将入职澜宇集团的那一刻后,曲白敛就开始计划今天的婚礼了。
傅一珩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到让她进澜宇集团,时时美人作伴。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曲白敛算计他。
若卢映棠只是顶着他曲白敛未婚妻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傅一珩必须赔偿曲家点什么。
如果卢映棠是他妻子呢?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日子过得去,头上还得带点绿。
要是傅一珩不想让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就只能满足他这个苦主的要挟。
他设计的很完美。
曲家负责筹备婚礼,邀请客人。
卢映棠的父母,负责在这段时间哄住卢映棠,瞒着她婚礼的事情,然后在婚礼当天,将她带到现场。
但他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在这个重要关头出岔子。
一切都好好的,到了婚礼当天,卢映棠失联了。连骗她说她爸快死了,她都不出现。
摔了几样东西,发泄过一番后,曲白敛猛皱眉头,拨打卢映棠的电话。
像卢妈妈说的一样,电话没人接听。
远在十几里外的城南,傅一珩不满的撩开眼皮。
那个女人的手机又响了!
从她到了他车上,手机已经响了不下三十次。
司机有些担心的从后视镜看向后排的两人。
傅一珩身边的那位昏过去的姑娘。
根据傅少的吩咐,他们现在要送这位姑娘去医院,因为傅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位姑娘的后脑勺,经过简单的包扎,已经不流血了,但人还没醒过来。一路上,一直听到她电话响。
一般来说,若是有人的电话一直响,那这人也许是遇到什么急事儿了。
“傅少,要不,我帮那位小姐接一下电话。”司机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傅一珩早就被手机铃声吵得失去耐心,答应了司机。
车子靠边停下,司机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一个哇啦哇啦大喊着的女声。
过一会儿,司机放下卢映棠的手机,道:“傅少,这位姑娘的妈妈说,她爸爸快不行了,现在人在新河区金色庄园,让我们快点把她人送过去,让他们父女见最后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卢映棠缓缓睁开眼睛。
“唔……我是在哪里。”
晕乎乎的,卢映棠觉得后脑勺刺痛不已,胸前也憋气的很,呼吸不畅,有些窒息的感觉。
低头一看,她吓了一跳。
只见她的身上,穿着一袭雪白的蓬松连衣长纱裙。
窒息的原因,是因为那裙子的腰身被收的非常紧,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她现在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明明她记得自己早上还去了公司上班,怎么眯瞪了一下,就穿上了这么一身奇怪的裙子。
这裙子,瞧着像是婚纱呀。
“你这死丫头,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嗓门响起来。
“妈,这怎么回事啊。”卢映棠回头拉住了母亲的手,不解的问道。
一边说,她一边忍不住伸手要去摸后脑勺,那里火辣辣的疼。
隐隐约约中,她好像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似乎是她急着看望父亲,想要拦顺风车,却不小心被车撞了。
“你别乱动,你那纱布好不容易才用头纱遮住。”
“什么纱布?”卢映棠看向旁边的镜子。
只见椭圆形的大化妆镜里,一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女人,也在看着她。
这个女人浓妆艳抹,穿着一身低胸婚纱礼服,头上戴着白色的头纱。隐约能看到耳侧有一点没遮住的纱布痕迹。
卢映棠惊呆了,镜子里的女人正是被化了浓妆,又被迫套上婚纱礼服的她。
只是她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卢映棠没有印象了。
“快坐好,小心妆花了!还有五六分钟,外头典礼就该开始了,可没时间给你补妆。”卢映棠的妈妈说道。
“婚礼?”卢映棠愣了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你跟曲白敛的婚礼呀。”卢妈妈道。
正说着,门口一个女人走进来,招呼道:“快走了!新郎已经在宴会厅等人了。”
卢映棠一脸茫然,被母亲拉着,朝外走去。
路上,她还被长长的拖地婚纱绊的差点儿摔了一跤。
走了两步,看着周围喜庆的装扮,卢映棠的理智逐渐回笼。
她停下脚步,不肯朝前再走半步。
“妈!你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是说我爸生病了吗。”
“你要是再不来,别说你爸,就是我,也要给气死了。幸亏有好心人帮忙,把你拉过来,等婚礼完了,你好好给那位先生道谢。”
事已至此,卢映棠怎么还不明白,她爸爸生病是假的,她被骗过来参加婚礼是真的。
卢映棠的脸上血色渐失,哪怕之前在昏迷中被涂上的粉底和胭脂也遮不住她此刻的苍白。
哆嗦着嘴唇,卢映棠说道:“妈妈,我想问你,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不用我嫁给曲白敛的。你一直在骗我,是么?”
怪不得卢妈妈前段时间一直卖惨,让她先不要堕胎,原来暗地里筹谋了这一刻等着她呢。
卢妈妈听到她的话,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我骗你也是为你好。这叫啥来着,哦,善良的谎言。总有一天你要感谢我的。快走吧,客人们都等你了。”
卢映棠死活不肯朝前走,她哀求着母亲:“妈,我刚才出车祸了,头被撞伤了,我头好痛的,你先带我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卢妈妈的脸色很难看:“我看你好着呢!就算你现在就是快死了,也要吊着口气,把婚礼举行完再死!”
被母亲如此绝情的对待,卢映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不去!我不去!”卢映棠猛地挣开卢妈妈的手腕,想要逃走。
就在这时,前面的大厅门开了,曲白敛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曲白敛,卢映棠浑身哆嗦,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恶魔一般。
曲白敛看见卢映棠,对卢妈妈笑了笑:“我来吧!我带卢映棠找她爸爸,等着走红毯,你去观礼席吧。”
卢妈妈看见曲白敛接手,于是放心的离开了。
曲白敛来牵卢映棠的手,卢映棠避如蛇蝎,腾腾后退两步:“我要回去上班!”
“映棠,别闹了。”曲白敛露出个假惺惺的笑容,走到卢映棠身边:“今天来的人,有欧少、何少、刘少……”
听到他的话,卢映棠身上一阵颤抖。
欧少、何少、还有刘少,这几个名字,好熟悉。
那天晚上,她被曲家人灌醉,送到那个肮脏的party上,这几位X少,就是party的参与者。
曲白敛一直以为,她肚里孩子的生父,是这些人中的某个。
曲白敛故意提起他们,还特地邀请他们参加婚礼,是什么意思?
“哦,还有傅少!他对你可真是……啧啧!”曲白敛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玩味的看着卢映棠,卢映棠竟然是被傅一珩亲自送来的,这可真是让曲白敛觉得兴奋。
可惜的是,傅一珩没有留下来参加婚礼,将人送到就走了。
卢映棠听到傅少两个字,身子抖得像是风中落叶。
她不要参加这么一场恶心的婚礼。
“放开我!曲白敛!我坚决不会跟你结婚的。”卢映棠说道。
“你想走?”傅一珩露出个恶魔般的笑容:“那你走吧!不过,如果新娘失踪,导致婚礼没办法举行,我们总要给来宾们一个解释。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曲白敛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点亮手机屏幕,给卢映棠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卢映棠的眼睛瞬间瞪大,失去了神采。
她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一样,差点儿瘫软着跪倒在地。
“也许这些东西能够完美的解释,为什么新娘丢了。因为,我们的新娘,一直都是这个货色,所以再过分的事,她都做得出来,对不对?”曲白敛凑到卢映棠耳边,说道。
他嘴里喷出来的气息,好像毒蛇吐信一般,缭绕在卢映棠的耳垂上。
卢映棠毛骨悚然,一双手死死撑住走廊的墙壁。
曲白敛,他怎么会有这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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