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映棠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傅一珩。
她畏缩了一下,前几天她才刚在心中发下誓言,让自己以后不再打搅傅一珩的生活,结果今天就被他看到自家这场闹剧。
不过,今天不是她故意打搅傅一珩,算是傅一珩自己撞上来的,应该不怪她吧。
傅一珩已经不知道在门口看了多久,冷冽的眼神落在卢映棠身上。
她因为愤怒和伤心,眼睛红红的,好像一只会咬人的小兔子,脸上还有泪水。但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中又带上一点害怕之色。
她在怕什么?怕他看穿她的家世么?
难道她蠢到以为他不会调查她的身世,尤其是在她生下属于他傅一珩的孩子后。
对她的一切经历,他了如指掌。
傅一珩觉得,有一句话,用在卢映棠身上,再合适不过:可憎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想必,她就是被眼前的一双父母逼着,一步步做了高级交际花。走歪路总是比走正路更舒服,这种穷人出身的女孩子,最容易被金钱迷花眼睛,走上不归路。
“正慈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不允许闲杂人等随便进入。”傅一珩冷声看向身边的监护室主任,道。
“是是是!我马上请人出去。”主任出了一背心的汗,慌不迭说道。
马上就有人高马大的保安,拖拽着不情愿的卢爸爸和卢妈妈,将他们“请”了出去。
卢映棠则得到了优待,主任亲自对卢映棠说道;“卢女士,您看,现在其实还没到重症监护室的家属探视时间,您也暂避一下吧。我们的探视时间是每天下午的六点半到七点。”
卢映棠抬眼看了看傅一珩,点点头,出了监护室的门。
她虽然舍不得宝宝,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能随便惹傅一珩。这几天她在医院呆着,已经了解到这家医院的大股东是谁了,若是傅一珩动怒,将宝宝赶出院,也是有可能的。而只有在这家医院,宝宝才能得到最专业的治疗。
重症监护室被清空了。
没有了吵吵闹闹的卢家一家子,陪伴在傅一珩身边的医院工作人员们,也因为傅一珩明显的不悦,而尽量降低存在感,不但走路轻手轻脚,甚至连呼吸声都放缓了,生怕让傅一珩的不爽升级。
室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医疗仪器偶尔发出的工作声,打碎一室宁静。
傅一珩缓缓走到宝宝的监护单间前,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来的意外,可是,傅一珩已经决定了,他会在不久后,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让他正大光明的冠上傅这个姓氏。
不管孩子的母亲背后有多少算计,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他也不在乎卢映棠的身世多么低劣不堪,因为,他将会很快解决卢映棠,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会有卢映棠的一丝影子存在。
傅家的血脉,一向来的不容易。他的血型决定了,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大概率终身不孕,哪怕怀孕,面临的也是一次次流产,始终没办法诞生下属于两个人的结晶。
他以后也许有一天会因为某种原因结婚,但是他未来的妻子,必须是个能包容这个孩子存在的人。他正式的妻子可不一定有这种好运气,能够孕育他的血脉。
隔着玻璃墙,室内的宝宝好像感应到了亲生父亲的存在一样,忽然惺忪着睡眼,扭动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幼小的哇哇哭声。
玻璃墙内的护理人员,赶紧去查看,原来是宝宝尿了。
她娴熟的拆下宝宝的尿片,尽量不牵扯到宝宝的伤口,快手快脚将脏掉的尿片放在一边,又用湿帕子给宝宝擦干小屁屁,敷上爽身粉,换上新的尿片。
全程,傅一珩都紧紧的盯着里面看。那护理人员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心里快要哭了。
傅总这种大人物,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是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对?会不会她一会儿就会被医院叫去谈话,让她辞职?
看着宝宝被换过尿片,又呼呼睡了过去,傅一珩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丝毫不见方才的怒意。
他的心头,升起了一些奇异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看着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时会有的感觉么?
越看,他越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孩子的一切,他都觉得喜欢。不自觉的,他已经在心中为孩子谋划未来了。
这个孩子,他会照着父亲培养自己的步骤来培养他的,他注定会是人中之龙。
除此外,他也会关注孩子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小细节,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上位者。
而且,他已经开始以父亲的身份在做事了,他在心中仔细记下了给宝宝换尿片的那个护理人员的动作和步骤。
他已经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自己身为父亲的这个身份。
近段时间,傅一珩没有结婚的打算,而卢映棠这种挂着高级交际花身份的不光彩生母,也不可能被他允诺陪伴孩子生长。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孩子的身边,将会只有他这个父亲存在。
在养孩子上,他认为自己应该亲力亲为,即便有保姆,他也会亲自帮孩子换尿片。现在记下来怎么换,很快就会有用上的那一天。
傅一珩站在玻璃窗前,满足的看了这个孩子半小时,才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医院。
半小时前,卢映棠走出了医院住院部大楼,她一阵茫然。
离开宝宝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看看时间,她想起医生之前的吩咐,决定去市中心给宝宝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医院大门附近,卢爸爸和卢妈妈也没离开。
卢妈妈正惊恐的拿着自己的手机,好像那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一把将响着铃声的手机塞进卢爸爸手中:“是亲家公的电话,你接!”
曲白敛的父亲让他们来劝卢映棠签知情同意书,但他们却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卢妈妈有些怕。
卢爸爸接通了电话,好声好气巴结道:“亲家公,你有什么事儿吩咐。”
那头,曲白敛的父亲十分不悦:“别叫我亲家公!事情办成了没。”
“还没有,卢映棠最近脾气有点倔,我们慢慢劝她,不急在一时半会儿。”卢爸爸道。
曲白敛的父亲登时恼了,什么叫做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他已经得到消息,范西华将会亲自下场,做卢映棠的律师,状告曲白敛。
曲家无论如何也请不到范西华这种水平的律师,现在唯一能够让儿子少坐几年牢的关键,就在卢映棠这个女人身上了。
“我看,是你们养的女儿根本不听你们的话!你们都是什么家教!”曲白敛的父亲大发雷霆。
被人说自家孩子没家教,卢爸爸跟卢妈妈也不敢生气。他们自己其实也很怨卢映棠,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我们一定会尽量劝卢映棠签字的,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卢爸爸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说道。
“尽量劝她签字?你们没万全的把握?”曲白敛的父亲说道。
“这个……亲家公,我跟孩子他妈,就是特别普通的小市民,孩子现在翅膀硬了,看不起我们,才不愿意听我们的话。不像你那么有本事有威严,要不,你亲自跟孩子谈一谈,她肯定会听你的。”卢映棠的父亲说道。
卢爸爸并不知道曲白敛的父亲已经去找过卢映棠,还被卢映棠狠狠的拒绝这件事。他只觉得,卢映棠不肯答应他和卢妈妈的要求,肯定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不够,压不住卢映棠,换个身份足够的人来,卢映棠肯定会听。
在他们知道的人中,只有曲白敛的父亲身份最足,要是曲白敛的父亲出面,卢映棠肯定会屈服。
卢爸爸的建议,倒是让曲白敛父亲心中一动,他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的宝贝儿子吃牢饭,至于别人的死活,他并不放在眼里。若是能够将卢映棠牢牢掌控在手心,别说叫她签字,就是让她撤诉,也不是不可能。
“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我接管了。告诉我卢映棠人在哪儿?”曲白敛的父亲问道。
刚好,卢映棠走出了正慈医院大门,她没发现卢爸爸和卢妈妈,正匆忙朝马路边的一辆出租车走去,看样子是要打车离开。
卢爸爸赶紧道:“她……她刚从医院出来,看来要去市里。”
“给我跟上她。她停下来以后,立刻给我汇报位置。”曲白敛父亲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卢映棠坐着车子,到了市中心,找到最好的一家母婴商店,开始给宝宝挑选各种医生建议用的婴幼儿用品。
买了一大堆东西,卢映棠提着袋子,在商场一楼外面的座椅上坐下来,准备歇歇脚,这就回医院,刚好,也快到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了,她可以回去看宝宝,顺带把东西送过去。
就在休息的时候,忽然,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车子停在卢映棠身前,车门一拉,上面冲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戴着口罩的男人,一左一右挟持住卢映棠。
“你们干……”
一句话没说完,一叠厚厚的湿润纱布紧紧捂住卢映棠的口鼻,刺鼻的麻醉剂味道,冲入卢映棠的鼻腔。
眼前一黑,卢映棠昏过去,那两个男人拖着她朝车上一扔,车门立刻关上,又呼啸而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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