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还拎着保温瓶。
当他看到苏醒的夏夜时，保温瓶“啪”地掉在地上，汤水洒了一地。
“卧槽！你小子终于舍得醒了？！”
这个一米八五的壮汉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
“奶奶的！老子还以为要去订墓碑了！”
跟在后面的凌菲菲红着眼眶轻捶李鹏一拳。
“臭大鹏！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她转向夏夜，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阿夜，有没有哪里特别疼？要不要叫医生？”
夏夜努力挪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因为虚弱无力而作罢。
不多时，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赶来，熟练地检查瞳孔、心跳和伤口。
“奇迹。”
医生推了推眼镜，一脸感慨地说道：“心脏旁边的贯穿伤，失血超过2000cc，能活下来简直是医学奇迹了。”
“那他现在。。。”
秦霜紧张地问。
“脱离危险期了，但需要至少半年的静养。”
医生在病历上记录着。
完成工作后，医生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众人围在夏夜的床边，关切地问这问那。
“有没有哪里疼？”
“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这次不会再失忆了吧？”
“哥哥的大脑又没受伤，怎么会失忆？哥哥，你喝点水吗？”
“是不是还觉得头晕？”
李鹏坐在一旁感叹着。
“你这命是真的大，那颗子弹离心脏就差了一公分，再偏一点，你现在就不是躺在这里，而是。。。”
“大鹏！”
凌菲菲厉声喝止。
夏夜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她。。。”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丁攸然的眼圈迅速泛红，低头掩饰情绪。
她擦了擦眼泪，缓缓说道：“姐姐。。。已经。。。下葬了。。。在。。。南山墓园。。。”
话音刚落，夏夜的神情便沉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床单上的某个点，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良久，他艰难地坐起身，众人连忙上前阻止。
“我要去看她。。。”
“不行！”
秦霜立刻反对。
“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夏夜已经掀开被子试图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大鹏！”
他喘息着说着。
“带我去！就我们两个！”
李鹏看着兄弟惨白的脸色和执拗的眼神，重重叹了口气。
“操，老子真是欠你的！”
他弯腰扶住夏夜。
“你要是敢死在半路，老子把你骨灰扬了！”
三十分钟后，黑色SUV缓缓停在南山墓园入口。
春风卷着落叶扫过台阶，远处山峦层林尽染，美得像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
阳光穿透树影，洒在幽静的小道上。
李鹏将夏夜推到墓碑前，然后停下。
“有事喊我。”
他轻轻拍了拍夏夜的肩，便转身离开。
“骗子。。。你说过这次会遵守诺言。。。不会再回来的。。。”
山风呜咽着卷走他的话语。
“你总是这样，从来不肯听我的话。。。”
夏夜低声开口，声音哽咽。
“明明答应我了，这一次会听话，会守诺言，可你还是。。。还是反悔了。”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指尖颤抖，像是触碰到了她的温柔。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明媚灿烂，正是夏夜记忆中最美丽的模样。
“当初。。。当初选择你，是不是错了？如果我当时选择了婷婷，你现在肯定还活着。。。还会在我身边，笑着、闹着，不会就这样，孤零零的待在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真的后悔了，攸若，真的好后悔啊。。。为什么要选你！”
“我让你走，你不走，我说不想见你了，你偏偏又出现。。。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的声音哽咽到了极致，身体滑落下轮椅，用力的爬过去，将头抵在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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