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业为人干脆，一把方向打过，车平稳地驶出院子。
“小叶，你那前妻可不太简单，以后可能会挑事。”
生意归生意，男女那点事容易添乱，方建业心里盘算得明明白白。
叶文华没搭理这事，念头全在接下来的产业上。
“她闹不了大风浪，不会耽误我们干正事。”
说这话时底气挺足，因为他心里有谱。
方建业点听得进去，也不再多聊这些，干脆换了主题。
“厂房快开工了，要不要搞个开张仪式？”
“人多点，热闹些，传出去能有些声势，顺便招揽客户容易点。”
在那会儿开工动静大才显得有气势，但叶文华的想法更直接。
“简单点就够了，最关键的是把产品做扎实，让人用得住。”
“名气这种东西，喊再响，不如东西靠谱。”
这番话倒让方建业有点改观，察觉新派人的路数跟传统套路不一样。
方语嫣也插了句，没有什么起伏，倒说得妥帖。
“哥，文华说得没错，现在哪有空靠热闹给名气撑腰，咱们先别想着整花活。”
她的态度挺明确，方建业心里也就有数了。
“行，你们年轻人怎么说咱就怎么来，重心先压在事情上吧。”
“设备买哪个型号，我都让语嫣快点对接起来了，争取早装早投产。”
叶文华把两页设备明细推过去。
“这几样设备的参数我重新给你标了，按这个配合来订货。”
“搅拌那台和均质那一组参数别粗心，做出来的货好不好就靠这俩了。”
他三言两语抹开了层糊涂，把要点交待清楚。
方建业把单子撸过来，虽看不懂每个细节，但觉得叶文华靠谱，心里也畅快。
“明白，照你的方法来，绝不马虎。”
方语嫣对着清单琢磨了会，改动处挺有门道，这教她越发认同他。
他不仅会搞配方，对现场这套还真有两把刷子。
车进市区，很快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
这饭店是方建业事先选好的，今天既是庆祝也算趁机联络感情。
三个人下车，对面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个肚子挺大的男人，看着眼熟。
他远远地冲着方家兄妹扬声打招呼。
“建业，语嫣，怎么跟个生面孔过来？”
这人说完端着点劲，记挂着叶文华是生人。
方建业不卑不亢，“王总，今儿头刚签下个项目，碰巧来吃个饭。”
然后抬手引荐，“这是叶文华，我们要合作的伙计，可不是来溜达的。”
他说着还特意重了一下“重要伙计”，显得挺看重。
这个叫王总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叶文华几眼，有点疑瀖地问。
“叶文华，没怎么听人提过，哪出来的啊？”
语气流露没拿他当回事。
方语嫣往前半步，不紧不慢开口，“王总也许没注意名字，叶子牌洗发水您总听过吧？”
“文华就是叶子牌的创办人，配方跟生产流程都靠他拿主意。”
听这名字，王总那微表情还是有点变化的。
这牌子最近市面上跑得火，但表面依旧不足挂齿。
“哦，就是那个小伙弄的洗发水，最近卖得动，凑合吧。”
“建业，你们方家资源摆在这儿，咋还能跟这种生意捆在一块？”
这说话就摆明瞧不上这行，顺带也拉低叶文华支撑。
方建业脸色变了下还没来得及搭腔，叶文华已经先开了口。
“王总，挣钱的买卖就得有人干，大买卖也没啥大小分别。”
“我们马上大批正式生产，简单讲，洗发水一年就能有上百万的产值。”
“后续几期准备点别的新东西，越往后产值就越翻着涨。”
他这番话没啥起落，每个数据给得固妥当靠谱。
百万的产值，在八十年代可是实打实的数字。
王总脸上的神态僵住了，心里已经不信刚才那点估量。
这区区这么点生意，他压根没往这么高规模想过。
他后面带着的几个人凑一起，刚听完就冒出点嘀咕。
方建业点破了气氛，加了火力。
“王总，我们怎么看都赶不上这些年轻人。”
“他们视野路子都新，认认真真要带着我们玩大的。”
“厂子，我们方家真掏底支持。”
旁边的方语嫣也跟着轻点一点头算搭腔。
王总的脸说变就变，原先觉得方家玩票，结果全变成了拜盘。
他赶忙换了一副面孔，搂过去话说得软。
“叶总，刚才眼浅冒昧了，不怪我没问明白……”
“确实该多交流学习，借点新思路。”
现在表态显然比原来热情了不少。
叶文华就冲他笑了一下，也不夸也不冷场，动作特别寻常。
方建业也顺势从中打圆场，随手一招进了包厢，也不给对方再把事续下去的机会。
落在原地的几个人交换个眼色，不免多想三分。
方才不被在意的一个年轻人，这下反倒成了他们琢磨的对象。
身边一个人小声问了出声——“叶子牌真做得出那么大一摊收益？”
王总只是摇头低声说别再拿人当小事小看，方家能追着，他要学会长记性。
包间里，方建业神色既松快也好面上，觉得刚刚那气场举头就扳回一城。
“小叶，干得不赖，那王总脸色刚才都虚了，”他倒了杯茶过去，挺舒心。
“就得摁着说，要不是闹明白还得看我们不起。”
叶文华轻松抿了口茶，“实际就是那回事，厂子往后的格局和目标都大。”
方语嫣何止跟着看，更是摩挲着想明白，每次这人都新意不断。
刚选择跟他合伙果然赌对了，不知还能挖出来多少东西。
饭局安安稳稳进行下去。
方建业逐渐聊开了，细说厂子的计划、市场路数。
叶文华点出好几个满新鲜的思路供参考。
这一套聊下来，大伙的默契融成一气。
完后，叶文华摆手没让送，如常骑上电动车，自个奔阳光乐园去了。
托管班刚运转起来，有冯卫东照看，叶文华还是习惯亲自看看动静，心里总归踏实。
还没进去，院里已经隐约能听到小孩的声音，加上冯卫东时不时说话。
叶文华推开院门，看到院子里溜滑梯和秋千上已经有孩子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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