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蛋糕味道很好，蛋糕胚松松软软的，外面裹着一层奶油，一口咬下去，奶油味道甜甜的。
林落雪心平气和地将桌上的蛋糕吃干净，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
陈屿在看她，她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吃着蛋糕， 漂亮的脸上有些彷徨，让人很心疼。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一片柔软覆上，他低下头，少女的手握住他的手，柔软的手和粗糙的手交扣在一起。
“我们回家，好不好？”林落雪轻声细语说，又拉了拉他。
陈屿垂下眼眸：“你今天领了毕业证，应该不介意再领一个结婚证吧。”
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她的手提包，里面有她的户口本。
从第一天起，他就在找她的户口本，从卧室开始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床套全部翻出来，他在卧室、书房什么也没找到。林落雪不可能把重要证件和财产放在外面，她不会放心，宿舍也不可能。所以，只能是在家里。
最后，他将整个家几乎都拆了个遍，才在客厅的茶几下面发现一个暗格。
茶几是用实木做的，很重，带一个暗格后重量几乎没有变化，格子很浅，可以用来存放的物品不多。
找到户口本后他心才定下来，不管她是想要买票跑了，还是去领毕业证，都必须要拿户口本。
“四年前我犯了一个错误，现在我把选择权交到你手上，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你和我结婚。”
“一个把柄，你想威胁我一辈子？”林落雪脸色冷下来，“我要的是一条听我话的狗，你是吗？”
“我不是一直上赶着给你当狗吗？”陈屿笑了笑，脸色晦暗，“是你一直不想要我，一直逼我。”
当初事发的时候，他想过找人替罪，但他同时想到的是，这个把柄，对于林落雪来说，是致命的。
替罪羔羊，可以向她不断索取的，任何人都会是隐患，所以他去了。
他不贪心，他想要的只有一个条件。
“你不逼我，我会很乖的，你和我领了结婚证后，我保证这件事情从此过去，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他们两个之间又静下来。
林落雪蹙眉问：“你会束缚我吗？”
陈屿握住她的手：“只要你不喜欢上其他人，只要你不要抛弃我，我会很乖的。”
......
天空仍然下着濛濛细雨，空气是湿润的，弥漫着冷冽湿润的感觉。
“要不然明天去领证吧，今天下雨。”林落雪把伞递给他。
“不，就今天。”陈屿坚持说。
他先带着她在国营照相馆拍了照片，加急冲洗出来后，再到街道办填写了申请表，最后，他们一起到办事处领结婚证。
下雨天，办事处没有人，他们没有排队，就领到了结婚证。
结婚证是一张薄薄的红纸，就是这张纸，把他们的命运连在一起。
陈屿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张结婚纸，他把它放在衣服内侧，然后带林落雪去了国营照相馆，给师傅塞了两块钱，想把结婚证塑封住。
塑封机除了档案馆、图书馆、印刷厂外，只有国营照相馆才有。
照相馆的师傅还是刚刚给他们拍照的师傅，很爽快就答应了。
回到家，他才把林落雪的手提包还给她。
这一趟下来，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做饭是来不及了，好在街对面就是饭店。
街对面的饭店是从建国后就有了，五十年代的时候，公私合营，饭店成了国营饭店，饭店老板一家三口都有了编制。
国营饭店有很多好处，比如买米面粮油、蔬菜鲜肉份额很多，但也有限制，每月卖出去的菜肉都是定量的，不能多也不能少。
自从改革后，不能多卖这条限制就几乎不存在了。
陈屿买了一盘白斩鸡、一盘酱鸭、一盘四喜丸子、一条红烧鱼，两份米饭，一个酸辣汤。用饭盒打包到家里。
他们一起吃过饭，夕阳下沉，天色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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