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吨面粉才70块5，这买卖，似乎又有得做了。钱婷婷靠在椅背上，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计划。虽然单价低了点，但只要量大，利润空间还是很可观的。
她正想着，综合处的门被推开，同事陆续来上班了。钱婷婷赶紧关掉聊天窗口，装作在认真工作的样子。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即将到货的面粉上，盘算着该如何运作这笔生意。
钱婷婷今天心情格外好，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阳光透过综合处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她的办公桌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她坐在办公桌前，笑眯眯地接待着一个又一个同事。桌上的记事本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订单，但她丝毫不觉得烦躁。
“钱副科长，”钱阿姨搓着手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小女过几天要办婚礼了，想买个省城那边的梅花雕花梳妆镜，听说您这次去省城采购......”
钱婷婷抬头看着这位平日里总是默默无闻的食堂大姐，温和地笑道：“钱阿姨，您说具体要求，我记下来。”
“这个......”钱阿姨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我闺女看中的就是这款，价格在一百到一百五之间的。”
钱婷婷仔细端详着纸片上模糊的图案，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钱副科长，”物资科的老王探头探脑地凑过来，“我想买件两排扣的条绒大衣，我们店铺断货了，您看......”
“等等，”钱婷婷翻开新的一页，“老王，您说说具体要求。”
综合处里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着各自的需求。钱婷婷耐心地记录着，时不时抬头询问细节。
“钱科长，我要的那个茶具，一定要是宜兴市的......”
“我家那小子非要省城那边的篮球......”
钱婷婷的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每记一笔都意味着系统奖励的增加。她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一趟差旅下来，应该能攒够不少积分。
正当她沉浸在美好的畅想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综合处里的嘈杂。
“哎呦，这是怎么了？”周副主任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拥挤的综合处，眉头紧皱，“都说你小钱最近热心肠，我还不信，这是把自己当成三头六臂的哪吒了？”
综合处瞬间安静下来。钱婷婷尴尬地放下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周副主任大步走到办公桌前，目光在记事本上扫过：“你们也真好意思！小钱一个人，你们这是要她带多少东西？”他转向人群中的工人协会老李，“老李，你身为工人协会干事，不替职工谋福利也就算了，还让小钱给你带大衣柜？这像话吗？”
工人协会老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解释：“这不是听说钱副科长能帮忙嘛，没买到也不会怪她......”
“缺货就在这抱怨啥？”周副主任的声音陡然提高，“人家是去执行任务的，不是专门给你们买东西的！任务完不成，你们负责？”
“不敢不敢，采购部的责任哪能让我们担......”众人连连摆手，转眼间就散了个干净。
钱婷婷看着空荡荡的综合处，心里直叫苦。这些可都是她精心收集的代购订单啊，系统奖励就这么飞了。她低头看着记事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周主任，您这是......”钱婷婷欲言又止，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周副主任的表情忽然柔和下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火车票：“别埋怨，给你送好事来了。郭主任特意给你换了张卧铺票。”
钱婷婷眼前一亮，接过车票仔细端详：“真的？”
“可不是，”周副主任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还是老陶提议的。说你这个级别订不到卧铺，郭主任二话不说就给交通局打了电话。”
钱婷婷心里一暖，这可是两天的车程，有张卧铺票确实省心不少。她小心翼翼地将车票放进钱包里，生怕弄皱了这来之不易的“宝贝”。
“对了，”周副主任忽然正色道，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你那个羊棒骨的事，该不会是你自己贴钱吧？”
钱婷婷连忙摆手：“真没有！那是我朋友他们厂子的内部福利价，根本不对外卖的。”她说这话时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闪躲。
周副主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头：“那就好。你要记住，做事要有分寸，不能太过了。”
送走周副主任后，钱婷婷走到茶水间，看到胡月萍正手忙脚乱地整理文件。她默默地走到食堂，帮胡月萍打了份午饭。
“月萍，”钱婷婷将饭盒放在胡月萍桌上，“先吃饭吧，文件的事不急。”
胡月萍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婷婷姐，谢谢你。”
钱婷婷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说道：“你要是想往上走，就得多在郭主任面前露露脸。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胡月萍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我怕......”
“怕什么？”钱婷婷温和地问，“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总比以后后悔强。”
胡月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那......那我试试。”
钱婷婷看着胡月萍的样子，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她知道，有时候最难的不是做出选择，而是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钱婷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这次省城采购的清单。虽然代购的事情泡汤了，但她并不气馁。在这个年代，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关键是要抓住每一个可能。
她翻开笔记本，仔细核对着采购清单。阳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认真，仿佛在计算着什么。这一趟省城之行，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钱婷婷骑着自行车，风一般地赶往老地方。夕阳西下，橙红色的余晖洒在她匆忙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得在夜校开课前拿到那二十块钱的面粉货款。这笔钱关系到她在供销社的第一单生意，容不得半点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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