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钱婷婷骑上自行车，准备带老七老八去幼儿园。初春的晨风还带着些许寒意，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
“老七，抓稳了！”钱婷婷一边蹬车一边提醒后座的弟弟。
“四姐你别老喊，我一张嘴风全灌肚子里了！”老七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大声抱怨。
自行车在街道上平稳地行驶，两旁的梧桐树刚抽出嫩芽。钱婷婷想起昨天的信，心里暖暖的。陆峰对她的信任，让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送到幼儿园，钱婷婷刚要走，就碰到了周副所长。
“小钱来得真早啊！”周副所长笑呵呵地打招呼。
“周所长早。”钱婷婷礼貌地回应，“我先去单位了。”
匆匆赶到单位，邱科长已经在综合处等着了。他正在翻看文件，见钱婷婷进来，抬头说道：“小钱早啊！衡县那批酱油膏的事得抓紧跟进。”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问问。”钱婷婷一边应着，一边熟练地给邱科长泡茶。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茶叶，淡淡的茶香在综合处里弥漫开来。
“小钱，你这泡茶的手艺不错啊。”邱科长喝了一口，连连称赞，“比老李泡的强多了。”
钱婷婷有些受宠若惊，她明明没学过泡茶。不过能得到领导的夸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很快，物资科的同事们陆续到齐。科长召集人马开了场碰头会，主要表扬这次猪肉采购任务完成得出色。会议室里，大家都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
除了彭副科长和陈副科长脸色不太好看，其他人都笑逐颜开。钱婷婷注意到两位副科长交换了个眼神，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会议结束后，钱婷婷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思考着如何处理信件被偷的事情。这件事必须谨慎处理，既要查出真相，又不能打草惊蛇。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钱婷婷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秋孙月悄悄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东张西望了一番，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我说钱副科长，你这次可真是一鸣惊人啊。”她眨了眨眼，“你是不知道，郭大瑞在外面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眼光独到、办事利落，我看啊，他这是想抱你大腿了。”
钱婷婷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我这算什么大腿，一穷二白的，他图什么？再说了，郭大瑞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
“哎呀，你这话说的。”秋孙月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5000斤猪肉的大单子，整个盐市都轰动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你这前途光明着呢，他不趁早抱大腿更待何时？”
钱婷婷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心里暗自摇头，郭大瑞在物资科这些年，从来不站队，无论是卢主任还是江主任，他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后来邱科长来了，他依然我行我素。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对她示好？
“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秋孙月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他最近在打听你的事。”
钱婷婷皱了皱眉：“打听我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秋孙月耸耸肩，“不过你最近可要当心点，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打的什么主意。”
正说着，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胡月萍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头发都有些凌乱了。
“小钱！郭主任找你！”她气喘吁吁地说。
钱婷婷和秋孙月告别，跟着胡月萍往综合处走。一路上，胡月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话题从天气一直扯到食堂的菜品。突然，她的目光落在钱婷婷手腕上的银色手表上，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哇，这表好漂亮啊！”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表盘，“你在外跑业务淘到的？？看起来好高级。”
钱婷婷低头看了看那块银色圆盘手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以前她总觉得这表太贵重，一直锁在抽屉里。现在想想，真是钻牛角尖了，大不了给陆峰钱把表买下来。
“确实挺配的。”她轻声说。
胡月萍伸出手腕比划着：“小钱，你说我戴什么表好看？”她笑嘻嘻地说，“终于混上一号人物咯，得有点像样的东西撑场面不是？”
钱婷婷挑眉：“这是有好事了？还瞒着我？”
“你猜今天为什么是我来叫你？”胡月萍神秘兮兮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钱婷婷立刻明白过来：“那我可得好好恭喜胡秘书了。”
胡月萍拉着钱婷婷的手，压低声音说胡副主任已经帮她跟郭主任打过招呼，让她先试用两个月，表现好就能转正。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两个月而已，我好好干，肯定能转正的！”胡月萍满脸憧憬，“到时候我就是正式秘书了。”
钱婷婷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朋友之间，该说的还是要说。她停下脚步，轻轻拉住胡月萍的手。
“晓丽，你还记得潘秘书吗？”
胡月萍点点头：“记得啊，他现在调到会计科了。”
“当初他也是这样试用，领导也说表现好就转正。”钱婷婷轻声说，“结果呢？我空降过来当了秘书。你觉得潘秘书表现差吗？”
胡月萍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也暗淡下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低下头，“但是这次不一样，郭主任说了...”
钱婷婷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说得太明白反而不好。让她自己去体会吧。
走进综合处，几位主任都在。周副主任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看到钱婷婷进来，立刻笑呵呵地开口。
“来来来，小钱啊，坐。”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这次采购任务完成得漂亮，让供销社在全市会议上都露了脸。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份眼光和魄力，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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