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屿站在离姜辞忧不过五步远的台阶下,素袍广袖间挟着未散的松烟墨香。
他静立在台阶下,往日里那双淡淡的眸子此时亮的骇人,他像是急走而来,束发的绸带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见姜辞忧回头,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又顿住,广袖翻转间露出腕间半截墨迹,那墨迹未彻底干透,俨然是新染上的痕迹。
风过回廊,裴肃屿腰间的玉坠未动,唇角却微微向上抬了几分,喉结滚动间还带着低哑的喘息,“你……方才可是要去寻我?”
他正在书房温书时听闻古燕使团离开的消息,以为她也走了,匆忙起身之际撞到桌角失手触到了砚台,砚中的墨汁全被衣袖给染了去,他来不及更衣便匆匆朝着城门而去,却在街上听闻她来靖国公府的消息。
回府后他着急赶去瑶华楼,却在转角遇见了站在了长廊的她,许是她太过于出神,连他靠近都未曾察觉。
方才他看的清楚,她的眼睛望着的,是荷园、是他住处的方向。
“嗯。”看着他隐隐激动的目光,姜辞忧点了点头,抬头时嘴角挂着一抹释然的笑,“不想当逃兵了,这次我想亲口同你道别。”
“还从未见你如此失态过。”上前三步走到裴肃屿的面前,姜辞忧留了一步的距离,将双手背在身后笑着弯腰仰头看着他因急走而红着的脸,“赶着来见我?”
迎上她含笑的眼神,裴肃屿的面色比之刚才更红了几分,别过了头,“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姜辞忧的嘴角上扬,“听说是你逼死了靖国公,气死了宁老夫人……”
“是为了我。”又朝前迈了半步,姜辞忧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语气中满是笃定,“因为他们毁了我们的婚事,你在报复,对吗?”
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挣扎,裴肃屿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紧,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对。”
“可惜,太迟了。”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下,姜辞忧退后了一步,“以前我也曾猜测你是喜欢我的,可你总不给我明确的回应,若不是听阿祈说你逼死了靖国公,又气死了宁老夫人,我都无法真正确认你的心意……”
“阿辞!”开口打断她的话,裴肃屿呼吸急促起来,明明心中有万语千言,可对上她失望的眼睛,最终只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没关系,我已经不爱你了。”歪头轻轻一笑,姜辞忧抬手扯掉他腰间的玉坠,“这枚玉佩我收回,你也忘了我吧。”
同裴肃屿青梅竹马长大,从小她就喜欢他,真正确认心意后她也从未掩藏过对他的喜欢,表白、追求、壁咚、强撩,疯狂的事情全都做过,可他从未给过她任何回应。
在她及笄那年,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那夜她喝酒壮了许久的胆,从山庄的库房里挑来挑去挑中了这块玉佩,半夜让宁三背着她敲响了他的窗,以此求亲,问他可愿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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