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咬着唇，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烛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下次骑马，记得说一声难受。”他的声音难得温柔，带着少许责备，“何必忍到这种程度。”
沈桃桃抬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戴着面具的侧脸。面具下的表情她看不真切，只觉得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我去弄些吃食，你先休息。”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沈桃桃下意识地叫住他，“那个......今晚......”
谢彦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沈桃桃愣在原地，心里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落。她看着他走出房门紧闭，突然觉得房间空荡荡的。。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带着潮湿的夜风卷入几片落叶。
沈桃桃下意识抬眸，对上那张面具后的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她慌忙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谢彦玉端着饭菜走进来，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回响。他的动作沉稳而优雅，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沉香木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肴，热气袅袅上升，在昏黄的烛光下氤氲成一片朦胧。
他转身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就弯腰将她抱起。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
“啊——”沈桃桃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上有淡淡的药香，混合着独特的檀木气息，让她心跳加速。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
从床到桌子不过几步路，但这短短的距离，却让她的心跳得厉害。他的呼吸就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他将她轻轻放在椅子上，动作看似温柔，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她能感觉到，他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仿佛她是什么危险的存在。
“吃饭。”简短的两个字，仿佛冰渣子一般从他嘴里吐出。声音低沉而冷漠，不带一点温度。
沈桃桃低着头，默默拿起筷子。筷子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紊乱的心跳。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只有碗筷相碰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两道晃动的影子。她偶尔抬眼偷瞄他，却总是撞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窗外传来虫鸣声，断断续续，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夜风掠过窗棂，带来远处的更声。
饭后，他又把她抱回床边，转身就要离开。他的背影笔直而冷峻，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你去哪？”她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等。”他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字，仿佛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界限。
房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沈桃桃望着紧闭的门扉，心里堵得慌。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衬得她的神色更加黯淡。
夜色渐深，窗外雾气弥漫。她坐在床上，双腿火辣辣地疼。疼痛一阵一阵袭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咬着下唇，强忍着不适。衣袖里有玉合膏，得赶紧上药才是。可他为什么要在外面守着？这个想法让她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
忍着疼痛，她一点点挪向窗边。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一般，她咬着牙，一步一停地挪动。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发丝被打湿，贴在脸颊上。刚关好窗户，房门就被推开。她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谢彦玉大步走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抱回床上。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却又带着一点焦躁。
店伙计扛着水桶进门：“客官，热水来了。”水汽氤氲。
谢彦玉先用半桶水清洗浴桶，动作熟练而仔细。又将热水倒入，水声哗啦作响。
“再弄点冷水过来。”他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桃桃看着升腾的水汽，心里泛起一点暖意。她刚准备冲个凉，他吩咐下人取水过来。这个举动让她有些困惑，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试过水温，他转身看她：“沐浴。”声音依旧冷淡，却透着少许关切。
将她抱到浴桶边的凳子上，他又道：“我去医馆。”
“不用了，我有玉合膏。”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点犹豫。
“随你。”他转身出门，却只是站在门外。他的身影透过窗纸映在地上，笔直而沉默。
沈桃桃透过窗纸，能看到他的身影。那道身影像一座山，既让她感到压抑，又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地脱去衣裳，动作轻缓，生怕牵动伤处。坐进浴桶时，热水包裹着身体，她轻轻叹了口气。水温刚好，不烫不凉，恰到好处。
从空间里取出玉合膏，她开始处理腿上的伤。药膏清凉，稍稍缓解了疼痛。她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呻吟。
“好了吗？”门外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焦虑。
“还没，我在上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他的存在。
明明隔着一道门，可她总觉得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门板。这种感觉让她既紧张又心慌。
涂抹玉合膏时，她忍不住轻吟出声。药膏的清凉与伤口的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抑制。
“很疼？要不要找大夫？”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松动，像是冰面上出现的一道裂缝。
“不用，马上就好。”她咬着牙说，不想让他担心。可声音里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的不适。
穿好衣服，她轻声道：“你进来吧。”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氤氲的水汽缓缓散去，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清新香气。
沈桃桃坐在木凳上，刚沐浴完的身子只裹着一件单薄外衫。青丝未干，几缕发丝黏在颈间，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她微微抬眸，不经意间与谢彦玉的目光相遇。
那一瞬，谢彦玉的心跳仿佛停了半拍。烛光下，她浑身上下只着一件单衣，露出纤细的肩颈和修长的双腿，安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幅水墨丹青。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衣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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