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人知晓沈桃桃的身份。她虽然动作生疏,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却让人移不开眼。
“不如比试一场,赢的人去搭讪如何?”有人提议,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谢彦玉坐在轮椅上,听到这话,眉头微皱。他锐利的鹰眼紧盯着场中那抹倩影。
秋风拂过演武场,带来阵阵花香。沈桃桃又搭上一支箭,这次她调整了姿势,吸了一口气。
“记住,瞄准时要屏住呼吸。”钱初霜在一旁提醒。
箭矢破空而去,虽然没中靶心,但总算射中了靶子。沈桃桃欢呼一声,转身抱住钱初霜:“我做到了!”
“进步很快。”钱初霜笑着拍拍她的背,“不过还要多练习。”
殷春菱骑马过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悦:“桃桃,这内衣真的太舒服了!以前骑马没一会儿就浑身不适,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其他几位姑娘也纷纷附和。她们原本担心的羞涩早已抛到脑后,此刻只觉得浑身轻快,动作也更加自如。
“你们喜欢就好。”沈桃桃望着她们的笑脸,心中涌起成就感。这种突破传统束缚的感觉,比射中靶心还要令人愉悦。
演武场另一边,几位公子已经开始了比试。马蹄声、喝彩声此起彼伏,但沈桃桃充耳不闻,专注于自己的练习。
“桃桃,你看那边。”钱初霜突然压低声音,“那位坐轮椅的公子一直在看这边。”
沈桃桃余光瞥去,正对上谢彦玉深邃的目光。她连忙收回视线,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那是当今世子。”钱初霜凑近她耳边,“听说他腿伤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沈桃桃点点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倒也不是。”钱初霜叹了口气,“以前他可是泉城第一美男子,风流倜傥,不知多少闺秀暗暗倾心。只是自从受伤后,性情大变,很少出现在人前了。”
沈桃桃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身影。阳光下,那道孤傲的背影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好了,别看了。”钱初霜打断她的思绪,“我们继续练习。”
正午的阳光下,演武场弓箭比试正酣,众人围在靶场边议论纷纷。初秋的风裹挟着淡淡的草香,吹散了演武场上的尘土气息。
“这把弓可是从军中淘汰下来的重弓,据说连一般的将士都难以驾驭。”一位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摩挲着弓身,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就用它来比试如何?谁能拉满射中靶心,便算赢。”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个年轻公子面面相觑,其中两人直接摇头退出。剩下的人轮番上前尝试,却无一人能将那把沉重的弓拉开。有人手指被弓弦勒得通红,有人甚至连弓弦都拉不动分毫。
终于,一位身材魁梧的公子勉强将弓拉开。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箭矢脱手而出的瞬间,众人屏息凝神,却见那支箭歪歪斜斜地飞出,最后钉在了靶场边的一棵老槐树上。
“这比试也太难了。”有人赶紧打圆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如换个简单的,各自用趁手的弓,命中红心就能拿下胜利。”
众人正要重新开始,正岳的声音突然响起:“诸位郎君,我家世子还未试过呢。”
大伙都回头张望,目光落在谢彦玉身上。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的轮椅上,为他清冷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温度。
“世子腿脚不便,这...”有人小声嘀咕,语气中带着几分为难。
“射箭又不是用腿。”正岳笑着反驳,眼中露出不悦。
谢彦玉抬眸,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沈桃桃所在的方向。她今日穿了一袭紫薇红的裙装,在众多素雅色调中格外醒目。他示意正岳推着轮椅上前,修长的手指抓起那把重弓。
小鹰似有所感,从空中俯冲而下,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最后稳稳落在轮椅扶手上。它歪着头看向谢彦玉,发出一声轻啼。
弓弦被缓缓拉开,众人屏息凝神。只见谢彦玉神色从容,手臂稳健有力,丝毫看不出用力的痕迹。他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转瞬间,箭矢破空而出,带着一声清响,正中靶心!
“好!”众人惊叹连连,眼中满是敬佩。
“世子果然厉害!”
“这下打听那几位小娘子的身份就交给你了。”
谢彦玉嘴角微扬,目光再次落在那抹紫薇红身影上。正岳正要推着轮椅过去,却见一道身影已抢先一步,来到了沈桃桃身边。
那人正是孙炜。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与周围的纨绔子弟形成鲜明对比。
“孙校尉?”沈桃桃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叫我孙炜便是。”孙炜温声道,眼中带着几分真诚,“能否借一步说话?关于我义父和令母的事。”
沈桃桃略作思索,向同伴告罪一声,便随孙炜走到一旁的树林中。“我娘的态度很明确,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沈桃桃直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还请孙校尉转告令义父,莫要再纠缠了。”
“我义父至今未娶,这些年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孙炜叹道,眼中露出复杂,“估计他俩闹了矛盾...”
正说着,一声清亮的鹰唳划破长空。
沈桃桃抬头望去,只见小鹰在天际盘旋,黑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它最后落在了谢彦玉臂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与谢彦玉相遇,心头一跳。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然而理智很快占据上风,沈桃桃迅速移开视线。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谢彦玉的处境。这份悸动,还是压在心底为好。
谢彦玉看着她与孙炜说话的亲密模样,眸色渐深,手指无意识地扣紧轮椅扶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遮掩了他眼中的情绪。
“主子,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正岳轻声提醒,“您今日已经耗费太多精力。”
待谢彦玉离开后,沈桃桃找了个借口结束与孙炜的谈话。她循着方才的方向寻去,在拐角处遇到了等候的正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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