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玥被掌柜的反应弄得也心里酸涩难受，她哑声开口：“那您与我说一说……外祖父的事？”
她之前叫了南疆王那么久的外祖父，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此刻，想着那个到死都在惦记她的老人，心里却难受不已。
掌柜的用手背抹掉了眼角的泪，笑着开口：“走走走，我让你舅母整几个拿手的糕点，咱们边喝茶边说。”
见了掌柜的妻子，和之前那个小女孩，以及他的儿子儿媳，又是一阵寒暄。
糕点端上桌，茶水摆上来。
掌柜的这才轻声开口：“阿玥，我这样叫你可行？”
“舅舅，当然是可以的。”
“老爷子与我说过很多回你母亲的事，说她还小的时候，就异常聪慧。慧极必伤，他知道你母亲这一生怕是不会平稳。因此，他很努力的挣银子，想给你母亲一个更好的环境。
在你母亲六岁那一年，他外出回去，却发现，人去屋空。你外祖母和你母亲都不见了。四处打听，才知道有个外乡人去你们家借宿过，之后人就不见了。怕是被人带走了。
之后，你外祖父就四处奔波，到处寻你母亲和外祖母的。可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是遍寻不着的。
后面，因缘际会，他遇见了位得道高僧，跟着学了不少的东西。也测算出了你母亲和外祖母的大概位置，高高兴兴寻过去。
这才知道，原来你母亲成了南疆圣女。你外祖母下落不明。同时，也知道，当初的外乡人是南疆的王上。
他不敢贸然接近，只能默默潜伏。后来，他找了机会与你母亲接触过几回，正想要告诉你母亲真实情况时，你母亲不见了。”
说到这儿，掌柜的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
楚泠玥没有打断他，只默默的听着。
“他当时快疯了，当即要冲进王宫去杀了南疆王。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他的师父得知了消息后赶过来，劝住了他。告诉他，你母亲尚有生机，并未死，而且指了大致的方位。
此后，他就走上了一生寻女的路。等他赶过去时，那里早已经战乱四起，哪里还寻得到你母亲。不过好在他已经恢复了理智，推算出你母亲还活着。
这也就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后来，他找到了你母亲。得知她成了大乾的皇后。
他不敢上前相认，只默默地在大乾京城待了十年，我的大乾话是不是很流行？就是那时候学的。”
掌柜的笑得开朗。
掌柜的接着又道：“你母亲病重之时，他就算到了不妙。四处找了好药材，托人送进宫。只可惜……还是没能救回来。你母亲去后，他的支撑就倒了，撑着最后的气，他让我带他回南疆。他说想落叶归根。
临死前，他算到了你还有一个大劫，这才做了之前的吩咐。”
说到最后，掌柜的已经语气哽咽。
楚泠玥心里也涌起一股怅然，喉头发紧。
掌柜的察觉到了，看她愿意听，又转头说了一些早年他跟着老爷子见识到的奇人异事，还有后来老爷子学到的本事。
月色透过窗棂落了下来。
一个老人的颠沛流离的一生，如同被誊写到了纸上，在楚泠玥面前缓缓呈现。
她静静地听着，偶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这边陲小镇，她竟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许久，掌柜的说累了，也喝得有些多了，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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