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素封了县主的事情,落到各人耳朵里,皆是不同的反应。
除了郁姨娘身子不爽没有来前院,其他人都被老夫人叫去了她那。
她要训话。
说的都是些楚姨娘最不爱听的话。
“素儿现在是家里的功臣,先前我便说过,若是谁要动姬家的婚事就扫地出门。现在再加一条,若是谁再动了伤她的心思,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报官!”老夫人的眼睛里冒着精光,她看见大丫头从倒座房里出来就知道不对。
再一看楚浣、月儿和容儿那脸色,心里更是有了数。
这话就是说给她们听的。
温容坐在轮椅上,表情淡淡:“大姐姐真是有福之人,凭空就能封个县主出来。”
这话,让在场的个别几人心中打了鼓。
温执素到底为什么被封了县主?恒暘长公主又为何亲临将军府?恒暘长公主何时同温执素有了交情?
“待明日京城传开了,自然就知道了,你们急什么。”老夫人并不在乎县主是怎么来的。
县主封都封了,难不成还能收回去?
老夫人训完话,便将人都赶了出去,同黄嬷嬷说着要开了自己的私库,送些东西给素丫头。
楚姨娘和温宏礼回了正院,一进屋楚姨娘便问:“老爷,是不是那事被陛下知道了?素姐儿把咱们卖了,换得个县主名头,还自立了府邸!”
温宏礼皱眉沉吟,他觉得不可能。
若是事情败露,今日便应该抄家灭族,还封赏什么县主?
他们现在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就说明祭坛的事情非但不是温执素做的,她昨夜还被楚浣和月儿冤枉,受了一身伤被他关进了倒座房。
又是楚浣故意误导他!
“祭坛的事情不是素丫头做的。若找不出人便算了,左不过丢了一个枪头,不重要。三皇子那边不曾有人闯入,莫要因小失大!”温宏礼忽然怒了眼睛瞪着楚姨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夜揣着什么心思。若不是素儿有些本事,你今日就将酿成大祸!”
他越想越气,楚浣近日总是扯着那鸡毛蒜皮的事,要弄死他如此争气的女儿!
“那傀儡兵,你跟月儿休想再拿回去。”温宏礼拂袖出了屋子。
楚姨娘坐着鼓凳上暗自咬牙,当年那个祭坛费劲她的心血,今日他却说一句不重要!
直觉告诉她,那事情铁定是温执素做的。
那个贱人真是命大,昨夜她明明中了蛇毒,都没有要了她的命!
偷鸡不成蚀把米,傀儡兵也被收走。
现在贱人被封了县主,想要背地里杀了她再无可能,只能求助于三皇子。
楚姨娘唤了无信蛇,递了信出去。
温宏礼出了正院想去挽梅院看看,吃了个闭门羹。
院子里的丫鬟们,在打扫昨夜激战留下来的痕迹。
海棠树底下,孟夏正抱着柏秋在哭,春灵给柏秋涂药,兰嬷嬷在问柏秋昨夜的事情。
柏秋一个险些发了烧的伤重病号,一人要应付三个人。
偏房里的那个神秘男子,见了主子无事回了房,便也关了窗。
主屋里,主子沐浴上药后正在休息。
大起大落后的一片祥和。柏秋想。
温执素一觉睡到外面天都黑了。
她连忙起身,吩咐道:“春灵,帮我更衣梳妆。拿衣柜里那件绣银鹤的衣裳。”
她要去给国公道谢,自然要有诚意。
“小姐,饭做好了要不要吃口再去?”兰嬷嬷问了句。
温执素这才知道已经酉时了,说道:“你们吃,等下我一人去便好。给侧间也送去些吃食,再拿些好酒。你们也喝些,晚点赏些银子一同庆祝庆祝。”
春灵有些欲言又止,她只当没看见。
温执素翻了墙,骑马直奔国公府。
老国公还在和晏玄奕用膳,就听得院子里莫名地有了动静。
还没等开口问发生何事,温执素人已经走到了屋门口,后面跟着屁颠屁颠的霜临。
她熟门熟路地坐下,乖巧地问:“老国公,您介意多一双筷子吗?”
老国公笑得牙不见眼,当即命人加双碗筷,再多加几个好菜。
晏玄奕见了她,冷毅的眼神中里似湖心一点波痕,向四周漾去,再无平静之色。
但他面上依旧冷着脸,像是因着二人前日的龃龉。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衫上,随后慢慢转开视线。
见她夹了一筷鱼,口中不受控制地漏了句:“你还需忌口,不得吃些荤腥发物。”
老国公竖着耳朵听,哟,这是有事啊!一边改口让人多做几个素菜,一边继续八卦。
但是晏玄奕不说了,静静吃饭。
饭桌上净是老国公与温执素二人的谈笑声,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都被老国公一脚踢出了国公府。
见他们二人有些要说些私密话的意思,老国公立刻有眼色的闪人,临走时还霸占了外书房,让他们二人去后院找地方说话。
只有国公的院子能去。
温执素第一次进别的男人的后院,她还在想会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什么娇妻美妾啊,什么甩脸子给她的通房啊,再不济也有些肖想主子的小丫鬟。
结果只有傻乐呵的霜临和雪寻,请他们二人进了主屋,然后“啪”关上门,似乎还落了锁。
她忍不住笑。
主屋里布置十分简单,似乎把卧房也当成了书房一样布置。
一进门绕过屏风就是书案,左侧间是床,右侧间有个可以谈话喝茶的软榻。
温执素坐在榻上左手倚着凭几,盯着晏玄奕看。
他的手长直而细腻,指尖有生杀予夺之力,此刻却在为她泡茶。
温执素声音十分轻,就连一旁的烛火都未惊动:“我伤口裂了。”
“骑马过来的。”
“想见你。”
晏玄奕从她第一句话,指尖就开始带着细微的颤意,肉眼不可见。
但那微微泛起波痕的茶水,泄露了他全部的心思。
她最后一句,熄灭了屋内的唯一烛火。“你抱抱我好不好?”
黑暗中随着衣服的摩擦声,晏玄奕起身将她捞在了怀里,很小心地没有碰到她的伤口。
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背,一直伸进袖中。因为手指和小臂十分纤细,几乎可以触到他的肩。
他低着头,带着微哑的喉音,问她:“哪里痛?”
她点点他右臂的位置。
他的皮肤火热,一瞬间便能感知到她冰凉指尖的轻点。
“我昨日险些死了。”
“梦到你来救我。”
“但是我醒来,却只有我自己。”
“我好怕。”
她在示弱。
每说一句,都将他逼仄到死角。
退无可退后,那杯毒酒带着甜美的味道,缓缓送入他的喉咙。
他竟觉得甘之如饴。
她的手,抱着他的腰。
他绣满银鹤的外袍上,连同她的气息一起织进了锦缎,贴着他的皮肤,缠着他的心。
让他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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