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从江禾被刺伤开始,就一直在沈时修的脑子里盘旋着。
急救室外的那五个小时,他整个人都在从没有过的恐慌中度过。
是一种害怕到极致的感觉。
害怕江禾醒不过来,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心脏像是被活生生剜走一大块,痛苦得呼吸扯着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甚至深深地陷进自责中。
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就发现危险,又为什么,没有及时地冲到江禾身边去。
如果他能够制止,江禾也就不会受伤,事情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等待的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为漫长的日子。
眼前无数次闪现第一次见到江禾,她恬淡的笑,整个人像是在发着光,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还有和她结婚的那天晚上,无数次的夜里,两人共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虽然他知道,那时的江禾,对自己并没有一点真心,都是在演戏。
不过只要人在身边,也就够了。
哪怕到现在,他也能从江禾偶尔流露出的温柔里,找到一丝对自己的抚慰。
豆豆的出现,无异于是最大的惊喜。
只要一想到江禾怀孕后期对他的依赖,沈时修悬着的心,像是终于找到了落脚点。
江禾昏迷了多久,他就在这儿守了多久。
所以人刚醒过来,他就下意识地把心里积攒已久的话,脱口而出。
只是江禾的反应,让沈时修不由得失落。
病床上躺着的人面色苍白,神情也有些呆滞。
这一通话说完之后,江禾便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艰难地在回想着。
沈时修知道,她刚从失血过多的昏迷中苏醒,一切不能操之过急。
他没再说什么,只又问了江禾一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江禾拧着眉心,对于他的话依然是不为所动,好像也没有听清楚的样子。
沈时修抬手按下病床旁边的呼叫器,又嫌时间太慢,对江禾说,“你先别乱动,我去叫医生来。”
说完就着急地起身,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医院是陆家的产业,沈时修又是对他们最为重要的人。
陆庭深自然知道,江禾对于沈时修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百日宴上那一幕,都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沈时修甚至连孩子都没有管,直接抱着江禾就要往车上跑。
在江禾送过来的途中,他就已经安排最好的医生团队候命。
这边沈时修刚从病房里走出两步,收到呼叫提醒的医生一行人已经跑着赶过来。
主要负责的医生,在他面前站定后问,“病人醒了吗?”
沈时修看了关着门的病房一眼,答道,“醒了,就是意识好像还很模糊,听不到我说话。”
医生听完后若有所思,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等待检查的这段时间,沈时修在走廊外面接了个电话。
是关于如何处置江凝的事情。
她伪装成宴会的佣人混进沈家老宅,又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刺伤了江禾,实在是罪不可恕。
安保那边的人在问,要不要直接报警,把江凝送进去。
毕竟故意伤人,要判的罪已经不轻。
可是沈时修还觉得不够。
所以他让人暂时不动,只把江凝关起来,不给吃喝,就这样耗着。
接完电话后,他看着眼前,住院大楼下闪烁的湖畔,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江禾醒了,就是个好的信号。
只是医生那边在里面待了挺久,一直没有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沈时修暂时没再去纠结,怕打扰到检查,一个人默默地在外面来回踱着步,等医生出来。
视线扫到电梯口,出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陆延衬衫有些乱,慌忙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目标明确地,对着江禾所在的病房望过去。
自然,他也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沈时修。
两人视线相撞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陆延本来是在邻市出差,他知道沈家今天要给沈时修和江禾的孩子举行百日宴,也知道江禾应该会去。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和那边负责项目技术的人对接,想也没想,直接要求中断会议。
然后马不停蹄地,一路加速赶了回来。
沈时修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神色也是一脸着急,心里莫名地涌出异样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只等陆延主动开口。
过了十几秒,陆延朝他走过去,眼睛看着病房门口,话是对沈时修说的,“她怎么样?”
沈时修挑了下眉,反问道,“她?小陆总是指我孩子的妈吗?”
这话明显是在宣示主权,挑衅意味十足。
陆延闻言也变了脸色,他自认为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对江禾也仅限于朋友之间的关心。
所以他想了想,说道,“沈总不用这么说话,江禾是我的朋友,朋友意外受了伤,我来关心一下,不可以吗?”
两人身量相差不大,沈时修稍微高出一些。
面孔上都透着担心和疲惫。
沈时修哼了下,回道,“当然可以。”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传出。
他转头看着陆延说,“她刚醒,医生在里面做检查。”
陆延想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打断道,“不过我的家事,我自己会好好处理,就不劳小陆总费心了。”
这话一说,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在赶客。
陆延自然是打算见到江禾才肯走,不甘示弱道,“沈总既然这么在意江禾,那又为什么,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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