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冲又决定不走了。
就在这慢慢品尝茶。
一直到宋江吃饱喝足了,结账以后离开了饭馆,宋江才让小二来算账,然后扔下二两银子,剩余的给小二做小费。
小儿千恩万谢,林冲下了楼,小二命人把林冲的马牵过来,林冲接过缰绳也没骑,因为大街上行人稀稀拉拉,林冲就牵着战马慢慢往前走。
远远的在后面坠着宋江和张文远。
宋江和张文远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两个人分开了。
宋江一看机会来了,牵着马紧走几步,来到了宋江近前。
“宋押司,请问您是宋押司吗?”
林冲装模作样,哈着腰大喘气,一副病态怏怏的老者形象。
宋江一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慌忙站住,看见一个老者牵着一匹马来到了近前,慌忙还礼。
“老人家,在下正是宋公明,是本县的押司,不知老人家有何见教?”
“啊,宋押司客气了,老朽哪敢有什么见教,”林冲故意用苍老的声音说着,还喘了两口气。
林冲又道,“宋押司,您买马吗?这么大的押司,没个马还得步行,那怎么能成?您看看老朽这匹马,您相得中吗?这是一匹汗血宝马,产自蒙古,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出汗浑身像血一样,是真正的宝马良驹。如果您要买,便宜点,50两银子就卖了,怎么样?”
宋江一看,这个面黄消瘦的老者怎么向自己推销起他的马来了?
不过这匹马果然是不错,身高八尺有余,头至尾有一丈多长,膘满肉肥,浑身上下连一根杂毛都没有,这匹红鬃烈马,像跳跃的火焰一般惹人喜爱。
果然是一匹好马!
宋江当然也是懂马之人,别看他身为押司,算是个文官,但没事的时候他也爱耍几下枪棒武艺,对战马并不陌生。一眼就看出来了,林冲这一匹马的确不俗。
那是自然。林冲的马是廖立的挑出来的自己舍不得骑,当了多年的山大王,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才珍藏了一匹好马,这一次送给了林冲。
现在林冲拿来忽悠宋江,那当然是一忽悠一个准。
“老人家,您这马果然是匹百不挑一的好马,听口音您也不像本地人,为什么要卖了它呢?”宋江说着,看了看林冲,马身上还挂着丈八蛇矛枪,腰里面还带着腰刀,这明显是个练家子。
练武的哪有不喜欢马的?就好像喜欢自己的兵器一样,一匹马,特别是一匹好马,就是自己的双腿,能让自己如虎添翼。
因此练武的人一般是不卖马的,就像是不会轻易卖自己热爱的兵器一样。
林冲故意叹了口气,“唉,宋押司您有又所不知,小老儿的确是外乡人,到济州府做生意亏了本钱,只好来郓城县投亲又没投着,亲戚也不知道搬哪儿去了,屋漏偏遭连阴雨,这一着急带上火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人吃马喂的,如今身上的银子全都花光了,不卖马怎么能成呢?啊咳咳咳……”
说到这里,林冲装着说不下去了,连着还咳嗽了几声,一副大病未痊愈的模样。
宋江的黑脸就皱了皱眉,“老人家,你不必卖马了,今日宋江出门带的银子不多,这有二十两你拿去先用吧。”
林冲一看这宋江的确够意思,扶危济困,难怪他被人称为及时雨,出手可真大方,对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一出手就是20两银子。
20两,那是银子!
拿到后世,至少得兑换2万元人民币。
即便如此,还说自己带的银子不多,如果身上带的要多,估计还要多给。
但是林冲并不满足,从根本上说他并不缺银子,身上现在至少还有200多两,宋江这20两银子在他眼中轻如鸿毛。
林冲此时完全是装相,他要变着法的讹宋江的银子,省得宋江拿这些钱买绿帽子戴。
因此林冲没有谢恩,也没有接银子,“宋押司,您真是个大好人,萍水相逢,老朽怎好要您的银子?您要是无意买马,老朽再找别的买主。”
林冲说完,牵着马回头就走。
宋江跨步就截住了他,“老人家,我宋江出手的银子如何能往回拿?这银子你一定得拿着。”
说着往林冲手里硬塞,但是林冲坚决拒绝,两个就在大街上拉扯上了。
正在这时,一只巡逻的官差到了近前,为首的正是郓城县马兵都头,美髯公朱仝。
“公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儿?”朱仝道。
“原来是朱仝兄弟,这位老丈尚未来得及问姓名……”宋江便把事情的经过简要的说了。
朱仝对林冲道:“老人家就不必推辞了,公明哥哥绰号呼保义,急公好义,是有名的及时雨孝义黑三郎,这20两银子您要是不嫌少一定得收下。”
林冲看了朱仝一眼,真是个富有侠义心肠之人,关键是我真的嫌少。好不容易讹他宋江一回,只给20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吗?
但是林冲嘴上不能这么说,故意用苍老的声音,“这位大人,不是老朽嫌钱少。小老儿是关中人士,这么远的路,人吃马喂的实在是杯水车薪,20两银子我能离开郓城县,能离开济州府,但绝对回不了家,我还是卖马去吧。大人如此英武,这马您要不?也别50两了,干脆40两吧,您看如何?”
朱仝和宋江一听,这还是嫌钱少啊!
20两银子的确不多,但是宋江身上只有这20两了。
朱仝当然不能要这马,尽管他看了这马的确不错,少说得值80两银子,但自己要买了马那不是趁火打劫吗?
这时宋江看向朱仝,“兄弟身上可曾带着银子?今日宋江算我借你的,改日一并还上。”
朱仝摸了摸,把银子都拿出来也只有二十几两,又让身后的差役凑了凑,加上宋江的20两,一共凑了60两银子,全都给了林冲。
林冲一看这还差不多,算个价钱,接过银子假意的要把马给宋江。
宋江坚决不受:“老人家,这是您的脚程,我怎么能要你的马呢?你也别过意不去,全当是我借你的,等您有了银子,我们见面时您再还我不迟。”
“那好吧,小老儿就愧领了,宋押司不愧是及时雨,谢谢各位大人。”林冲非常感动的样子,先谢了宋江,又谢了朱仝等人,转身牵着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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