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舟一边开车，手机里外放一个女人的电话。
“你把昭昭接回你那了？”
女人声音欢快：“他居然认得我，阿舟~我现在才知道你在家里还藏着我的照片，这次我不想再拒绝你了。”
郭奕舟皱了皱眉：“他现在在干嘛呢？”
“我带他来了麦当劳，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晚上在家等你回来。”
郭奕舟沉默两秒，还是道：“好。”
刚挂电话，乔樾就打进来了。
“你是不是把昭昭接走了？”
郭奕舟听着这道急火攻心的声音，隐约还有点哽咽，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他心头跟着软了一下。
论到底，她是个合格的母亲，没有因为被丈夫冷落而放弃孩子。
“是，在我这。”
乔樾松了口气，“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吓死我了。”
郭奕舟语气淡淡：“不用担心。”
乔樾还想说什么，他果断挂了电话，事情既然解决，他没心情听她唠叨太多。
回到深城，暮色四合。
郭奕舟提着几袋东西走进电梯，他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了。
最近他不回家是因为出差，但没告诉乔樾，主要是她也没问，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梯缓缓上升，他想起最近一块出差的新人律师，一有空他女朋友就会打视频过来，小情侣应该还在热恋期。
郭奕舟就没尝试过这种甜甜腻腻的恋爱，说实话挺羡慕的，导致晚上在酒店的时候一直想着乔樾的身体。
还设想了很多种可能。
要是他们从那个时候就在一起，现在应该也有十五年了，那应该早就腻了。
电梯门打开，思绪拉拢回来，提步走出电梯。
昭昭从屋里走出来，欢快地喊：“爸爸回来啦！”
郭奕舟伸出双手把儿子抱起，一脸严肃：“怎么就这么贪玩，妈妈很担心你，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好。”小家伙贴到他耳边说悄悄话，“我看见你珍藏照片里的阿姨了，她人很好，还带我吃了炸鸡，她还给你做了饭。”
郭奕舟心情难辨，抱着小家伙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
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
爱不爱是一回事。
他目前并没有要改变现状的打算，爱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最多只是生活中的一剂调味品。
地上是为他准备好的拖鞋，只要他踏出这一步……
……
乔樾招待陈劲在家吃饭的时候，石唐找上门来了。
“嫂子，今天来的人真多啊。”
陈劲已经料到他过来是因为什么，不屑地哼了一声。
乔樾让佣人添碗筷，然后道：“舟哥要晚些时间才能回来。”
平时可不多见他的朋友。
石唐直切主题：“昭昭是被栗子接走，郭律也在，你去找他们吧。”
陈劲眯了眯眼：“啥玩意儿，她想要小孩不会自己生？还偷上了。”
乔樾没了胃口，思索半晌，又重新拿起筷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郭奕舟在，昭昭没事的。
栗子要是敢伤害昭昭，那就是在踩他的底线。
陈劲佩服：“嫂子这都能忍？”
乔樾笑意不达眼底，没有说话。
石唐无奈只好坐下。
其实石唐人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栗子看不上，可能是没有殷实的家境以及赚钱的能力。
栗子这人眼界高，一般人她看不上。
郭奕舟的朋友离开后，乔樾给他打去电话。
是栗子接的电话。
“有事吗？”
乔樾耐着脾气：“让舟哥听。”
“他在洗碗呢。”
栗子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大的小的在这里都玩的很开心。”
“是妈妈吗？”
昭昭糯糯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乔樾耳朵，她心头跟着一紧。
“你放心，我给他买了玩具……”
栗子走到了阳台，“阿舟在我这里，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我的男人，你还怕我照顾不好他吗？”
乔樾先一步挂了电话。
她决定上楼洗澡。
就算栗子对他们再好，那又如何？
只是，有块石头压在她心里喘不过气。
或许，栗子完全有那个本事威胁到她。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自信可以维持现状。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她将会失去这一切。
不对！
这些不是让她心乱如麻的原因。
她闭上眼，沉到浴缸水面下。
屏住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临近窒息时，她想到了早上离开前的郭奕舟。
他看她的眼神是疏离的，是冷淡的，跟平时一样。
对，他并没有变。
忽然，哗啦一声，乔樾从水底冒出，一把抓过一旁的浴巾，胡乱擦干身体，穿好衣服，顾不上吹头发就转身跑下楼。
“太太，去哪里呀？”
家里的佣人平时几乎见不到她这个样子，都被吓了一跳。
乔樾跑出门，头也不回：“买东西。”
湿透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沿着她的脖子流淌，肩膀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这里离那个小区并不远，她一路几乎是用跑的，弯月在她头顶，被枯枝分割成缕缕微光散落在地。
——她的男人，她的儿子，还轮不到别人去照顾。
能让乔樾真正在意的或许从来都不是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是一个完整的家，她从小到大都渴求过无数次的家，有个人可以无条件的爱她。
气喘吁吁来到电梯前，可这场还未开始的博弈，她就已经输了。
郭奕舟没有爱上她。
下一秒电梯打开。
一大一小站在她面前。
乔樾破涕为笑。
“妈妈，你怎么搞成这样。”
回家路上，男人一路无言。
车子缓缓驶入院子，熄火下车，佣人来把昭昭抱上去洗澡。
乔樾蓦地抓住郭奕舟的手。
男人的大手很温暖，似乎能融化她现在的心。
他偏头瞥过来，晦暗视线落在女人狼狈不堪的脸上。
头发都不吹干就急着出门了，平时可不见她对他这么着急过。
“郭太太放心，她不会伤害昭昭。”
“你又怎么知道不会！”乔樾本来不是想说这些的，但既然他提起，那就来谈谈，“孩子不是她的，她凭什么说接走就接走！”
郭奕舟蹙了蹙眉：“我让的，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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