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樾坐在他们对面，对于女孩儿的举动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吃东西。
反正回去就可以解脱了，她不介意忍受几天。
自然的，她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天边染着云霞烧暮，随便拍一张都那么好看。
乔樾把照片发给了商域南。
恰好商域南也给她分享了一组天空的照片。
甜品上来了，这顿饭终于到了尾声。
蓉蓉说：“哥哥，我嘴角是不是有巧克力？”
乔樾闻言，专门瞥了一眼。
女孩把自己凑了过去。
郭奕舟伸手给她拿来湿纸巾。
蓉蓉却塞入他手里，“哥哥帮人家擦吧。”
郭奕舟撕开湿巾的包装，从眉眼到举动无一不温柔。
乔樾心道，这女孩儿比她嗲得多了。
在以前，她以为郭奕舟只喜欢栗子那种张扬又独立的个性。
没想到，也会看上这样的娇气包。
看来只是讨厌她而已。
她就算再变成什么样，他也始终看不上。
郭奕舟抬眼，瞥过来，手里拿着湿纸巾，与乔樾对视上，后者视而不见也肯定没有制止的打算。
乔樾拿起手机准备起身离开，餐厅里忽然响起一阵欢呼声。
有人在求婚。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戒指盒缓缓在女人面前单膝跪下。
女人听完男人的真诚告白，感动涕流，然后伸出手让男人把戒指套上无名指。
两情相悦的爱情就是美好得让人向往。
乔樾心头的情愫过于复杂，不自觉眼露出惊羡。
她在想，她喜欢的人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郭奕舟看到她眼里的那抹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空荡荡的无名指。
蓉蓉小惊呼过后，对着身边的男人撒娇：“好浪漫啊，我也想要被求婚了。”
乔樾转回眸，定定地看着男人。
郭奕舟眉尾微扬，亦是在看着乔樾，漫不经心道：“干嘛想不开要结婚？”
蓉蓉轻轻地哼了声，然后小小声地说：“爸爸不想结婚吗？”
郭奕舟笑，“结婚就等于失去自由，一天到晚都要被迫接受那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略一顿，他看着蓉蓉，一本正经地说：“年纪轻轻不要幻想结婚是件美好的事情，特别是你们女孩，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蓉蓉认真听着，稚嫩的脸上都是失落。
乔樾不知道他是不想娶蓉蓉才故意这么说，还是专门讲给她听的。
显然是一石二鸟。
她记得，郭奕舟并没有一毕业就马上投入工作，而是出去旅行了。
一走就是几个月，乔樾也是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才上门去找他商量肚子里孩子的事。
而郭老爷子正好在家。
她并不是特意要等到肚子五个月大才去找他。
只是发现有宝宝的时候，根本就联系不上郭奕舟，他那时把她所有的社交都拉黑了。
乔樾现在才明白，郭奕舟这几年过得有多痛苦。
他本来可以做一个游遍天下的浪子，没想到中途冒出一个带球的乔樾，从此被迫留在深城天天面对各种棘手的案件。
他可能并不热爱律师这个工作，只是生活所迫。
律所原本也是商家的，他是后来带着几个大案子才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
这几年，乔樾甚至都没有听他抱怨过一句。
郭奕舟又转回眸看着乔樾，意有所指似的：“更不要试图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然下场会更惨。”
蓉蓉一脸惊恐：“好可怕喔，我一定要找个爱我的男人结婚才行。”
乔樾自嘲一笑，拿起手机离开。
她知道郭奕舟是在点她，而她只是运气好碰上的是郭家。
她这几年有郭老爷子罩着，不愁吃不愁喝，生病了有人贴心照料，但也不见得就很顺心。
夫妻分房，一天到晚都说不上几句话……她渴望的并没有得到。
相反，只要栗子一回来，立即就打破了他们平静如水的夫妻关系。
乔樾心里闷得很，听说火焰表演达人秀很快就开始了，她打算去凑一下热闹散散心。
没想到他们跟上来了。
在沙滩上，乔樾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他让女孩自己去买酒。
不一会，她感觉有人站在她身后，男人的体温逐渐贴了上来。
乔樾一转身，就猝不及防被男人揽入怀里。
被迫触碰到男人的胸膛时，她胃里一阵阵恶心，即便他身上没有什么味道。
郭奕舟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郭太太也想要被求婚？”
他的嗓音微沉，散在海风里，再丝丝钻入她的耳廓。
乔樾无端麻了一下。
她眼睫颤抖，尽可能平静道：“每个女人都希望被心爱的男人求婚……”
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在她面前就出现了一枚闪闪发光的大钻戒。
乔樾怔住。
郭奕舟捏起她的手，在她无名指上揉着，声音低低的：“那我还是郭太太心里爱着的男人吗？”
乔樾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还是吗？
她在心里如此问。
男人的轮廓深邃英挺，此刻眼睛里只有她小小的倒影。
可是，他心里又没有她。
他又凭什么还能继续住在她心里。
乔樾也不太确定：“我不知道……”
这么多年了，她爱他已经变成了习惯，也是最近才有了要离开他的决心。
郭奕舟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然后低下头唇抵着她的指尖。
乔樾没有躲。
郭奕舟又寻到她的唇，轻轻地接吻，没有带多余的情欲，视线碰撞上，他说：“不确定也就是还爱。”
一旦确定，就是离开的那一天。
乔樾退后一步，却被腰上的手揽了回来。
她仰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你爱我吗？”
他现在实在是太温柔了，乔樾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郭奕舟温声：“爱不爱并不重要，郭太太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他说他不爱。
乔樾听出来了，他是那种思想极其传统的人，结婚了就不会离婚。
无论爱不爱都会守着一辈子，做到丈夫该承担的义务。
包括跟她上床，即便不喜欢，也会勉强自己尽可能地满足。
多么讽刺呢。
乔樾彻底看明白了。
可她不愿意将就一辈子。
火焰表演开始了，群众掌声一片。
郭奕舟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一起看，他双臂揽在她胸前，低下头贴着她的脸颊。
“往年你都有给我准备礼物，今年还有吗？”
乔樾看着表演，扯扯唇：“你想要什么？”
她是有准备的，而且半年前就准备了。
郭奕舟语气暧昧：“我现在最想要你。”
乔樾抬手从脖子里拿出一条项链，吊坠是一枚男款戒指。
郭奕舟顿了顿，眸底掠过一抹什么，“你也要送我戒指。”
乔樾跟他的生日仅相差了两天。
每年都是一起过的，不过只在郭奕舟生日那天过，她从来都没有收到他送的生日礼物。
但每次她都给他精心准备了。
男人抬手去拿下来，“郭太太帮我戴上。”
乔樾犹豫半晌，才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
郭奕舟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他迫不及待捏过她的下巴去亲她的唇。
“娇娇，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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